「……這個香囊,是我找人新做的,和我之前帶在身上的一模一樣。你試試看。」
一一講完她帶的香片藥丸,說到香囊時,虞煙目光躲閃,雙頰熱意攀升。
照相錦的說法,謝公子在那粗陋農舍待了兩日就能安然入睡是她的功勞。可她就是給他吃了顆糖丸,把她的枕頭借給他用,畢竟他當時看起來臉色蒼白,很像快死掉了。
她後來回到家中,發現原來那個香囊也丟了。指不定被關的那幾日,香囊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又沒有碰他幾次,哪裡會有這般明顯的作用。
何家派來應付她的喜婆,說了些春宵日短的話,還跟她說洞房後必定睡到日上三竿,往後要酣睡好幾日。
但他們根本沒有……
謝蘭辭聽過相錦的說辭,知曉她為這個香囊費了心思,還拜託掌柜給她弄得仔細一點,便伸手去接。
虞煙腦子裡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把香囊遞給他時,碰到他指尖,像被燙了一般,飛快縮回手。
「這個香囊,有沒有什麼講究?應置於何處。」謝蘭辭思及那個成雙成對的姻緣符,摩挲了下軟滑的布料,斟酌言辭開口問詢。
「香氣很舒服。你快聞聞。」虞煙輕舒了口氣,一臉期待地看他。
謝蘭辭五感靈敏,除去香囊本身的氣息,還聞到了一絲柔和的淡香。思及後者的來處,他手指微僵。
「喜歡嗎?」虞煙大約很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小聲追問,「香不香?」
若他沒聞出那股淡香,第一個問題是可以作答的。
但是……
謝蘭辭垂下手,盡力忽視那香氣的影響:「是很舒服的味道。多謝。」
謝蘭辭少眠的病症並沒有多大的影響,身體的勞累尚能接受,心中疲乏卻難以消解。
何員外家中奴僕無一逃脫,唯有特意請來的送子仙長消失無蹤,其身邊伺候的小僕供出了些許消息。
照何老員外的身子,想要納妾是天方夜譚,找來這等人物相助也不奇怪。但按那小僕的說辭,那位裝神弄鬼的大師來路不清,而且分明更擅長醫治疑難雜症,卻要送上門來幫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員外。
「可能是何家給的銀錢太多,一時心動也是有的。」小僕恐懼不已,說得磕磕巴巴。
「還有就是,聽說那位小夫人容色極盛,找不到能與之匹配的男子。這才精挑細選,最好洞房那次就能成事。」
犯事的主謀都沒那人跑得快。相錦心有疑慮,又去查探一番,將虞煙身邊幾人也都查過,這才會出現在武館,與她狹路相逢。
往日暗夜寂靜,謝蘭辭翻幾頁詩書,便將漫漫長夜打發過去。
虞煙卻好像一門心思為他想法子,秀眉輕蹙:「若這也不成。那你試試睡前吃一兩塊牛乳糕,再把紗帳換了,屋中只留一盞燈,放在五步遠的位置。這方法很好用的。」
謝蘭辭聽罷,微微一笑。
虞煙羞赧不已,補救道:「……這是家中小妹妹用過的法子。所以我才知道這般清楚。」
她的神色卻將底細通通出賣。
謝蘭辭佯作未覺,含笑頷了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