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舟羞愧道:「和小姐所為相比, 我做的事算不得什麼。」話音甫落,左手上掛的一串油紙包止不住地往下滑,他抱緊右手中的筆墨,食指費勁一勾,才把麻繩握緊。
他額上冒了層細汗,虞煙見這左支右絀的情形,道:「你還要買什麼東西。左右無事,先送你回去好了。」
宋輕舟還想推辭,珠珠已經眼明手快上前,接過了他手中那串綁起來的油紙包。
這可是姑娘現成的功德。
沒進廟就送到眼前來。哪能輕易放過。
宋輕舟出身寒微,家中有一老一小,就靠他抄書作畫維持生機。
他當時奮力掙扎,何家家丁一拳下去,他暈了小半日才醒過來。
也是不湊巧。他每日忙裡忙外,起得比雞早,天還沒亮就被蹲守的僕役蒙頭綁走。還聽到他們商量後續之事。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受過這種刺激,醒來見到虞煙,便神色灰敗,心灰意冷了。
虞煙也沒有別的法子,看他比自己還絕望幾分,一問才知,被抓來與她洞房的男子,怕是沒幾天好活了。
聽宋輕舟說了他家中情形,他若一死,家中兩人恐怕也沒了活路。
她這才硬著頭皮去跟送飯的吳二抱怨,說她很不滿意,必須得換一個人過來。
片刻後,到了宋輕舟現今的住處,簡樸素淡的兩間屋子,地方不大,收拾得一塵不染。
宋輕舟的小妹妹五歲上下,坐在門前和鄰居幼童編花環,瘦骨伶仃,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顯得格外大。珠珠幫宋輕舟拿著的,就是剛去給她抓的藥。
見兄長一臉笑意帶著生人回來,乖巧地叫了姐姐。
虞煙一看,十分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耽擱。
若是宋輕舟晚歸一日,這可憐的小傢伙就要餓肚子了。
宋輕舟倒了盞溫水,忽而問道:「後來送去的那位公子,他……還好嗎?」
何家是地方一霸,為著往後生計,宋輕舟那日給虞嶢指了路,便只能先躲起來。
虞煙怔了怔,宋輕舟大約沒有旁的意思,她心底卻有幾分彆扭,幽幽嘆氣:「他挺好的。受了重傷,但好像沒什麼大礙。」
她那時還以為他要死了,現在看起來,一點沒有當初臉色蒼白的羸弱模樣。
不像她,還做噩夢,直接哭醒了。
宋輕舟凡事親力親為,聞言,持壺的手抖了抖。
何家眾人膽大包天,只想找個模樣俊俏,又識文斷字的男子辦事,怎麼會要一個受傷的男人呢。
宋輕舟睨她一眼,道:「他們居然把重傷之人送來。小姐一定嚇壞了。」
虞煙摩挲著杯壁,點點頭。
何家僕役凶神惡煞,但她三言兩語,就讓人把宋輕舟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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