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錦自認眼力不錯,主子臉色分明比半個時辰前好多了。虞姑娘這話若是讓幾位太醫聽了,恐怕得跳出來和她好生理論。
但謝蘭辭不說話,相錦只好閉嘴。
虞煙從屋中逃出來,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感覺魂魄歸位。
今日真是奇怪。
投壺不順,把小表妹的珠花輸了。
想見的那位公子摔了一跤,與她說話時滿臉通紅地坐在石凳上,連是高是矮也看不清。
沒做成的事還不止這些。怎麼一時腦熱的荒唐事,隨便一試就辦成了呢。
沒人引路,好在她此前常來做客,不多時,便找到了倚欄餵魚的虞櫻,虞煙理了理頭髮,才慢慢走過去:「四姐姐。」
虞櫻瞥她一眼,擦了擦手,給她遞來茶水:「看你,熱得滿臉通紅。」
「還紅嗎?」
虞櫻點頭,蹙了蹙眉:「你沒有要忌口的,嘴巴怎麼腫了,我找廚娘來問問,或許換了方子。舅母不准小妹吃外面的東西,你也該警醒一些。」
虞煙沒想到還能看出來,水也不想喝了。
虞櫻記得她今日沒上妝,用錦帕擦了擦,看著乾乾淨淨的帕子:「也不是唇脂。」
虞煙吸了口冷氣,含糊道:「可能,是我自己咬的。」
虞櫻毫不客氣地捏捏她臉頰:「不許說傻話。」
虞煙幽幽嘆氣。
傻事都做了,不差這一句兩句傻話。
而且,他報復得也太過分了些。就不能大度一點?
頂著澹靜疏朗的一張臉,私下裡全然是另一副樣子,必須得連本帶利地討回去。
虞櫻忽有所感,很有些替虞煙發愁:「你說這都什麼事,原本看好的那個,偏生兩日前摔了腿,還有人為這個嚼舌根呢。」
虞煙也覺得自己婚事艱難,打周議章那裡就頗是坎坷。
收到父親來信後,本來另有打算的,謝蘭辭又當著她挑破。只是他究竟知道多少,她尚不清楚。
「二叔還不回來嗎,這次傷得嚴重?在青州逗留快一個月了,以前從未有過。」
虞煙壓下繁亂心緒,只說自己也不大清楚,虞櫻觀她面色如常,估計二叔也沒有大礙,沒有再提。
不一會兒,虞櫻又往虞煙臉上掃了眼,正懷疑起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怎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正巧珠珠找來,虞櫻才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等去花房的閨秀歸來,院裡又擺了茶水糕點,虞煙隨虞櫻一道回到眾人中間,精神鬆緩下來忽覺疲憊,不想跟人閒聊,一連吃了兩塊點心。
虞櫻還記掛著她的異樣,搖了搖團扇:「這些都是你吃過的,哪有從來沒嘗過的東西?你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