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抓還沒這麼冷,虞煙感受到溫暖,舒服地嘆氣,唇角輕彎,朝旁邊不遠處的男人道謝。
她昏睡的時候,倒水也是人家幫忙。那些水又不能自己跑她嘴裡。
看一看她的手就知道,現在她的臉也稱不上好看。
他能在自身難保的時候施以援手,很是難得。
謝蘭辭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一整夜,已然忘記自己現下頂著阿柳的臉,虞煙道謝時他身形微滯,摸了摸面具邊緣。
見虞煙醒了,對面的老頭笑了笑:「人年輕,就是好。他昨夜沒睡,你呢病成這樣,還能清醒過來。」
虞煙心下一動,往那幾個孩子身上看去,月光下,平躺在一起的小小身軀無端地令人心驚。
虞煙咬了咬唇:「他們這是……」
旁邊那個沉默的男子開口了。
「他們用了解藥,但效用不好。」
他的瞳眸漆黑沉靜,無端給人一種熟悉感。
虞煙又看了眼,回想一番,確認自己從未見過他。
戴了□□的謝蘭辭任她打量,瞧她目光清明,一顆心漸漸落歸原處。
夜裡旁人睡去,他便表明身份,也好讓她安心。
老頭頷首,跟著解釋:「聽說以前沒控制住局面,如今毒藥解藥一道研製,這些孩子受兩重罪,但好歹留有一條命在。你們年紀小,沒見過當年活下來的人,斷手斷腳都是輕的。」
虞煙聽得心裡沉甸甸的,但沒一會兒,又難受起來,躺下捱過這一陣,那個叫「阿柳」的男人又去添了柴火。
在他手上,虞煙看到了和自己類似的血斑,這是那三個孩子身上沒有的。
虞煙糾結片刻,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還是朝他伸出手,一顆沾血的糖滴溜溜滾了出來,她又抬高了手臂。
謝蘭辭目光微頓,心下沒來由地掠過一絲怒氣,克制著沒有表露出來,「你真是大方。自己留著吧。」
虞煙當然知道這糖沾了血,但是她的血對他來說應該是靈丹妙藥呢。
都落得這般境況了,還嫌棄什麼。
虞煙仰頭看著他,等他來拿。
但他始終沒有動作。
老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笑呵呵的:「小姑娘,他不領情。你自己吃吧。」
虞煙收回手,她倒是不嫌棄自己。
但嘗自己的血,總是怪怪的。
他嫌她髒?
虞煙看他一眼,發現人家從頭到腳,都很乾淨。
替她找的被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