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火燒眉毛了,還想幹什麼?
但江旎很自覺,站起來抬高雙臂:「我跟你們走,別動手動腳。」
但還是被左右架著,一路到了甲板上。
夜裡的海風格外凜冽,呼得江旎直打擺子,她堪堪站穩,胳膊被抓著,想自抱雙臂取暖都不行。
苗廷發話:「拿繩子來,給她繫上,拍視頻。」
江旎腦中轟然。
就連苗廷身邊的人都猶豫:「苗總,真的要這樣嗎?我們不先去處理工廠……」
苗廷打斷:「按我說的做!」
這是要把她投水裡浸一浸嗎?
江旎厲聲:「苗廷,瘋了吧你!」
平港再怎麼溫暖如春,這也是深秋快入冬的海,晚上風已經夠冷,遑論水溫!
西裝男拿了繩索,已經走到近前,江旎只覺渾身的血被海風吹凝。
她看準時機,在西裝男湊近時猝然提膝撞在那人小腹,對方瞬間蜷縮,她奪步而走,奈何旁邊還有人,一拋繩,她像套娃一樣被套中,腰際轉眼被環了一圈繩,連帶著雙臂,一圈落一圈。
裝了一晚的鎮定在這一刻稀碎,江旎揚聲道:「苗廷!你也看到了,霍司臣動作很快,短短這些時間就搞亂你景市那邊的工廠,你這樣對我,其實他根本無所謂,但你的動機是威脅他,才會讓他不擇手段,做事太絕斷的是自己後路!」
苗廷笑起來:「他之所以敢那麼做,是因為我還沒做絕,等下視頻讓他看看你在水裡,看他收不收手!」
手臂和腰間圈在一起,繩索勒緊,江旎被拽得踉蹌幾步,眼看離船邊緣越來越近,深黑的海看不到邊際。
她之前以為苗廷只是做事出格,沒想到堪稱脫軌,落在法外狂徒手裡,下去淹不死也會凍死吧。
眼眶一圈濕冷,要是老媽知道她出個差就噶了,她一個人怎麼過?
海風吹得髮絲凌亂,她近乎絕望地閉上眼,腦中有一個無限放大的名字,忍不住罵出聲:「霍司臣!你真的沒有心啊啊——」
還沒「啊」明白,一陣劇烈的碰撞。
哐——
江旎往前一個趔趄,摔在了側欄上才沒跌倒,她猛地轉頭向碰撞受力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其他遊艇撞了過來。
撞擊的餘震裏海風呼嘯,耳膜鼓譟,壓過心跳聲的,是一連串腳步,踩在甲板上,徐徐清晰。
艙內泛金的光投在甲板上,繼而一道頎長身影踩著那片光影而過。
側影冷峻,江旎用力眨了下眼睛。
——霍司臣?
他走到苗廷面前,似乎揚了揚唇,但後面她甚至沒來及看清,只見他朝著苗廷長腿一抬,轉眼一道拋物線,隨之而來是落水聲。
「苗總!」她身邊這個西裝男奔過去,又是拋救生衣又是拋繩。
苗廷的人紛紛向船頭聚攏,霍司臣向她而來。
一片紛亂里,他的面容在依稀夜色里逐漸清晰,靠近。
渾身千百跟緊繃的弦陡然鬆懈,這時她才後知後覺頭暈,酒勁不受控制地上涌,其實她早醉了,只是強撐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