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清頭上的落雪融化,水滴順著臉頰流下,他用手一抹,「這個不知,不過打聽一事,徐醫士今日之異常應該與此有關。」
「快說,別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了。」之前覺得郯清辦事不急不緩,耐心細緻十分可靠,可是今日他覺得郯清這般地溫吞吞的性子實在捉急。
郯清立馬站直身子,「那我便一口氣說完了,當時我把白寧、白羽都叫到了運奄興的帳內,沒問出什麼,然後我又將他們身邊的隨侍叫進了帳中,其中白寧的隨侍說若是跟徐醫士有關的,他知道一事。」
「在正午之時,他和另外幾個隨侍去打水,結果碰到了步兵營的幾個人,他們在議論徐醫士,還說了一些難聽話,就是……」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郯清止住了話頭,不知該不該說。
樗里疾聲音凜冽,「直接說,他們都說了什麼。」
郯清喉頭一緊,複述道:「步兵營的士伍說徐醫士是個有本事的,靠著幾分姿色勾搭到了公子,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天天往軍醫營跑,看著一本正經的樣子,私下肯定是個狐媚子。還說再漂亮再有手段又如何,作為一個平民女子,也只能做個妾室,到頭來還不是要服侍正妻。」
樗里疾聽到這些話,攥緊了手中的書簡,臉色鐵青,咬牙問道:「還有麼?」
郯清接著說道:「軍醫營的隨侍們當時反駁他們,平民女子又如何,徐醫士醫術高超,研製了好幾種丹藥,而且徐醫士還會武功,熱心地教大家。兩個人即使是交往,也叫兩情相悅,怎麼能叫用狐媚子招數勾搭,說話忒難聽。」
「步兵營的幾個士伍估計沒想到,他們的議論正好被軍醫營聽到,於是灰溜溜地提著桶便走了。白寧的隨侍說他們回去立馬把此事告訴了張野,讓他跟項老太醫說有人非議徐醫士。」
樗里疾當即便把手中書簡往地上一摔,怒喝道:「我看他們不是沒想到會被別人聽到,我看他們根本是膽大包天、無所畏懼,什麼都不怕,誰都敢議論,誰借給他們的膽子!他們簡直是活膩了!」
樗里疾氣的眼睛通紅,怪不得,他的瑾瑜今日對他敬而遠之。
他竟不知她受了這般委屈,分明是他先招惹的她,是他天天粘著她,卻被別人說她是個狐媚子,靠著姿色勾引人,只能做個妾室。
這還只是軍醫營的隨侍碰巧聽到的,那沒有聽到的呢?他們在人來人往的河邊都能如此說,那私底下只會說的更不堪入耳。
怪不得瑾瑜方才來時,不穿他送的衣服,不騎他送的踏煙,只是穿來軍營時自己帶的衣服。他不敢想,瑾瑜聽到這些話會有多難受,會有多心痛,會有多委屈。
她有何錯呢?
是他,在她要跟自己斷絕關係,去輜重營送踏煙和羊毛毯子時,不讓她走,即使知道當時自己還處境艱難,還是自私地想要將她留在身邊,跟她告白說心悅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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