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放心,我定不負所托,竭盡全力為大秦尋得新礦。」樗里疾說道。
那邊項老太醫也在跟徐瑾瑜告別, 「瑾瑜,去尋草藥需跋山涉水,十分艱辛, 望注意安全, 保重身體。」
然後他又交代白寧, 「白寧, 你是個男子,也是採藥的老手,到時候多幫幫瑾瑜,莫要拈輕怕重,你們二人相互配合。」
隨後太子闊步走了過來, 跟徐瑾瑜和白寧說道:「尋草藥, 修草本乃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事, 當然也是艱險萬分之事,我替秦國萬民先謝過你們了。」
徐瑾瑜躬身回禮,鄭重道:「臣不畏艱難險阻,只願為秦醫發展盡綿薄之力。」
太子往後退了半步,站在眾臣之前,揚聲說道:「我們在咸陽,等著你們凱旋!為大秦尋得富礦,為百姓尋得良藥!」
馬蹄聲聲、車輪滾滾,帶起陣陣煙塵,嬴駟站在城門口望著遠去的隊伍,久久佇立,直至看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曠野之中。
今日與那夜何其相似,她與公子疾一起入宮那日,他也是在宮門口,看著她和公子疾一同離去。不過那日是公子疾扶著她上了軺車離開秦宮,今日是他們二人一起,策馬揚鞭離開咸陽。
在敬賢居那日,她說自己性子散漫,不想留在太醫署,將來她想走遍秦川、遊歷各國,與師兄一起修本草,那時他便清醒地認識到她的未來沒有他。
她的未來很清晰也很恣意,她不願被拘在深宮之中,即使是他贈予她玄鳥玉佩,說可以隨時來秦宮找他,她也沒有任何回應。
他逼著自己將她放下,她和公子疾進宮那日,君上專門把他也留到書房說給公子疾賜婚之事,便是對他的敲打。
況且在她離開秦宮那日,她也對他說「徐瑾瑜未曾後悔救趙惠」,便是徹底與他劃清界限。
方才她對他子恭敬地稱「臣」,讓他心中一痛。玄鳥玉佩,除了其妻,只贈賢臣,而她卻只選做秦「臣」。
徐瑾瑜和趙惠終究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便不能再接著睡了。
她已經出發去追逐她的恣意人生了,他也不能在原地停留。他是大秦的太子,只能守在咸陽城,即便是要出宮,那應該也是出征。
「回吧。」他說。
送別的人面悶悶不樂,被送的隊伍卻充滿歡聲笑語。探明在跟小風討論著之前的有趣見聞,樗里疾和徐瑾瑜則是在隊伍前騎馬並行,回憶往昔。
樗里疾說:「此等情境,讓我想到我們之前從洛南出發之時,那時便是你騎著踏煙,我騎著追風,今日何其相似。」
徐瑾瑜手持馬鞭,看著樗里疾的駿馬追風:「確實有點像,不過還不一樣。」
「哦?哪裡不一樣?」他問。
徐瑾瑜俏皮一笑:「那時我只想著到了軍營後給徐誠兄送衣服,還有給他圜錢報恩,然後在軍醫營謀個生路能夠活下去。」
樗里疾聽罷,沉思了片刻,「那現在呢?」
「現在,我不僅想活著,還貪心地想,我要好好活著,活的精彩,活的開心。」
樗里疾抿嘴一笑,對她說:「再加一條,不僅要好好活著,還要和我長長久久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