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說法,叫做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摟著他的腰說道。
樗里疾沉默了片刻,語氣中透著些落寞,「之前我未有過這種感覺,直到後來你來到我身邊,我才體會到,原來這才是家人的感覺。」
徐瑾瑜很少見他露出這麼落寞的神色,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是酸酸的。是啊,他不是生在尋常百姓家,二是在無情帝王家。
雖然現在秦國君主還未稱王,到嬴政才稱皇,但是都是一樣的。
秦君,不僅是他的公父,更是秦君,他不僅是嬴駟、公子疾和公子華的公父,更是大秦的君主。
坐在那個位置上,要做個好君主,總要放棄一些東西。
比如,與家人相伴的時間。為了強秦秦君宵衣旰食、殫精竭慮,很少與家人相聚,哪怕是坐在一起吃頓飯,都要提前安排好。
比如,和尋常人家那樣的親情。無論是何時,繼承人的更迭總是殘酷的,新君繼位總是伴隨著驚濤駭浪。
公子疾身為秦君的第二子,上有太子嬴駟,下有戰神公子華。兄弟親情還是有的,但是這個身份就決定了不可能是純粹「兄友弟恭」。
「疾,你覺得累麼?」她有些心疼的問。
樗里疾聽她有些發緊的聲音,低頭摸了摸她的頭,「有時候也挺累的,怎麼了?」
徐瑾瑜低低地說道:「若是你覺得累,我可以幫幫你。」
「你怎麼幫我?你不是說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麼?」樗里疾寵溺道。
還記得她在南山的時候曾經說過,不喜歡想這些事情,感覺特別的累,怎麼今日突然說要幫他了呢?
難道是她在咸陽時間久了,也感覺到了秦廷的複雜?她還是比較敏感的,對於政事乃至國是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如若她發現什麼,也挺正常。
「山人自有妙計,」徐瑾瑜說道,「我們躺著看星星喝酒吧。」
樗里疾跟著她朝亭子邊上走去,此時躺椅已經擺好,中間放了個方竹案,上面放著酒、涼菜、肉乾還有乾果什麼的。
亭子四周插著火把,四周被照的亮亮的。護衛和婢女們知道他們不喜歡在近處伺候,都在遠處守著。
「我看這個酒是怎麼打開的?」徐瑾瑜拿起竹筒酒端詳著。
後來她在竹筒的上方看到一個小口,應該就是注酒的地方,此時用蜂蠟密封著,將蜂蠟打開之後,酒香馬上溢了出來。
「好香,確實有竹子的香味唉。」說罷就倒出兩爵酒。
她拿起一爵,又給樗里疾遞上一爵,說道,「來,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