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不知为何,此刻我想到了六岁时去亲戚家看到的一只小奶狗,两个月大的模样,面对狗生第一棵圣诞树,一棵插着电的栩栩如生的圣诞树,毫不犹豫地下了嘴。
叮
奶狗至此学会了不要咬电线,而我,却还想亲她万儿八千回,又香又软让人上瘾,可是,嘴上享福,心脏却受不了。
我离了她的唇,想要更多氧气。
那瞬间,我看到她氤氲的眸色,只一瞬,她将头埋在我颈间,就那么轻轻地抱着我。
尚宛你掐我一下。
她挪了下脸,老不老套?
不是,你只有经历了,才会感慨那些老套的台词为什么能被争相传颂。
嗯她在我怀中轻哼了一声,不知是回答,还是单纯的一个气息。
可那轻轻的一声却滚烫地落进我的耳中、身体中,我托着她后腰的手掌不觉收紧,她的身体在我手中一绷。
尚总,我深深吸了口气,你明天还跟我好吗?
她愣了愣,轻笑一声,直了直身子,双眉微微一挑,看你明天表现如何。
啊?按天绩效考核啊?
是你这么问啊。
哦我开始卖乖,那我明天一定好好表现。
她在我身上轻轻拍了一下,贫死了,又看了看四周,晚了,回去吧?
嗯,我让她挽着胳膊往车前走,那个
我想问她,是不是在别人面前都低调些,又开不了口问。
又怎么了?
我要好好工作,好好做人。
她转头看了一眼吃错药似的我,嘴唇弯了一下,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我让她在街角丢下我,我一个人慢慢踱回了酒店,一来避免被人看到,二来我确实需要在凛冽的空气中再细细想想这事,毕竟两个小时前我还没想过会抱到尚宛,会亲到她,没想过会对她表明心迹,并听到她的表白。
我甚至还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这件事,就只想自己静静地去回味。
我抱着手臂,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走着,很快,我便问自己,明天怎么办?将来怎么办?
乍见之欢和清晰的未来之间,还隔着一个乳带河,那里面有我想成为什么样子、她想成为什么样子、她想我成为什么样子、我想她成为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我们一起想成为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总之,在这样一个时刻,我竟也不能尽情去享受爱情带来的心跳感觉。
又或许,这与她是尚宛有关。如果刚刚和我表明心迹的是阿佑一样的女孩子,也许一切会自然许多,我们就去上班、下班、约会、吃吃喝喝聚聚玩玩好了,好时终会好,聚到终需散,我们不会给彼此的生活带去太大的变化。
可她是尚宛,如果真和她在一起,我们各自拥有或缺乏的东西,会给对方带去更多的自由还是羁绊呢?
我也知道,这暂时无解,需要我俩在进一步的交往中慢慢试探。
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抓起手机,打算给尚宛发点什么,却看到主页上她的消息已经进来:猫宁~
看看时间,几乎一小时前的,她起那么早吗?我清了清嗓子,给她打过去。
你醒啦?她立马接了。
你醒好早,吃饭了吗?我问。
醒了就睡不着了,正好国内有些事情要处理,还没顾上吃东西,她顿了顿,你睡得好吗?
好呀,你呢?要不要下来吃早点?
嗯,她略一沉吟,也行,一会儿见。
我跳起床,想起一会儿要见到她就身心愉悦,仔仔细细洗了头发,还抹了点点发胶抓了一下,很久没捯饬头发了。
我去餐厅的时候看见景怡也在,她看见我就冲我招手,我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尚宛,便朝她走过去。
我昨晚找你来着,你在忙啥啊?她问,边对我捯饬过的头发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突然想起,昨晚醒的时候确实看到她的未接来电,后来也就忘了这事,哦!这时差真坑人,昨天下班回酒店就睡着了,手机也是静音没听到,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也是无聊,想找你出去吃饭来着。
那你后来找着人了吗?
服务生端了壶咖啡过来,问我要不要,我留下了咖啡,一时门口又进来几个同事,但尚宛还没来。
也没,后来我点了个客房餐,随便吃点也就睡了,景怡帮我倒咖啡,以前跟老板出差,她晚上还会带我们吃吃饭什么的,这趟她撒手不管,还真不习惯。
咳!我做贼心虚地咳嗽一声,结果说尚宛尚宛到,她就那么打门口飘进来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她那么一亮相我的眼睛就挪不开了,其实她也没有打扮得多出挑,不过是一身黑色的薄羊绒上衣和半身裙,领口系了条斑马纹小丝巾,头发还是在颈后挽起来,耳垂上一颗镶了圈碎钻的白色珍珠,没有破坏整个黑白色系的配比,也将颌线衬得更为精致。
完了景怡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吓了一跳,略带惊恐地看向她。
老板谈恋爱了。
瓦特??
瓦特?你怎么知道?我对神婆景顿生警觉。
她脸上的光都能当手电用了,眼睛里还犯桃花,还有,神婆景伸了根指头出来,这个色系的唇膏,我只见她逢年过节时涂过,今儿是什么日子?
那那那今天不是要见客户的CEO?
景怡摇摇头,见谁她都不在意,我太了解她了。
这么说着,尚宛扫了一圈,看见我,我和她对视一眼,完了,我好像明白景怡说的话了,她那双眼眸里真的能掐出水来,她眼波一转,又看到景怡,冲我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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