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还是一个人待着,有些担心尚宛的情况,但心情反反复复,想到那些乱如麻的是是非非,就觉得自己还是想不通。
第二天我没好意思再去公司,一早就寻了个借口打电话给景怡,聊了聊就请她转接尚宛。
我想好了,如果尚宛在,如果转接过去,我就说辞职的事。
尚总今天还是没来。她说。
啊?我说不上是担心多,还是舒了口气,还是其他情绪。
你真不知道她怎么了啊?景怡问。
她怎么了?
我在问你啊,我以为你多少知道一点。
不知道她怎么请假了,我说,你身为贴身大秘,这么八卦你boss真的好吗?我可发现你这毛病了啊。
哎哟,我可不是跟谁都能八卦尚总的,就只有你~她说得神神秘秘的,语气又突然一沉,我有点担心她,早晨她就发了个消息,说不舒服今天不来,我连工作都没敢问她。
我觉得景怡这儿倒是能打探点消息,便鼓励她,担心就打电话问问呗,这不是身为大秘该做的事嘛?
不行,这回气压太低,我不敢打扰
你这么缩手缩脚,以后尚总不是第一事业部的副总,是整个尚古的总裁了,我看你还能继续做大秘不。
嘿~景怡刚要发火,突然话锋一转,你怎么不去给她打电话问?还天天跑来问我?你胆子大你问到了来告诉我啊~
她又没跟我请假。
跟景怡无产出地讲了通电话,倒也不是完全无用,我觉得,在潜意识里,能够跟尚宛身边的人说说话聊聊天就会让我舒服些。
但下午四点多景怡给我打了个电话,那会儿我正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瞪着湖面,像个茕茕孑立的老人,湖上的嘉年华还没撤掉,身后是和尚宛一起睡过的床。
来往,我刚给尚总打了个电话,想着你肯定也关心她情况,就赶紧来跟你说了,够意思吧?
这说了老长一段,你尚总究竟怎么样啊?
啊?啊,怎么又敢打了?
快下班了嘛,关心一下领导,她状态不太好,可能是病了,她说明天尽量过来。
我想起明天又轮到我去上班,尚宛真会去吗?
哦她一个人在公寓里吗?
这个我倒没问,不过你也去过她家,她身边应该不缺照顾她的人。
嗯。我这么应了一声,却想,如果是心病,哪会想被别人打扰呢。
我谢过了景怡,跑到阳台上抽了根烟,我很少抽烟,半年前买的一包烟到现在还在,那玩意儿吸进去,人确实精神一些,事情过去快两天了,到了这儿,我对她的心疼还是压过了其他情绪。
还是爱吧,爱就都是心疼,不爱就都是指责。
我穿上衣服,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菜市场。
以前这些菜市场都是赶早市,快到中午就都散了,现在为了配合上班族们的节奏,晚上大家快下班时才迎来高峰,这个时间正是摊主们开始码菜的时候。
这些天局没有开张,三哥那边也好几天没让他送菜来了,我去买了些新鲜的鲫鱼,配上牛蒡,百合,莲子,腰果,玉米,熬了锅宁神汤,又蒸了一屉梅干菜包子。
对,这些都是想给尚宛送去的,但我不敢去找她,或者说,并不是什么不敢,而是觉得不应该。
我把这些都装在保温容器里,外面已经黑透了,我叫了辆出租车,凭着之前的记忆,摸到了尚宛父亲的宅子。
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走掉了,尚宛说过他每次回国行程安排得都很密,我按了门铃等了会儿,还是上次那个男子来开的门,尚爸的爱人。
男子看到我愣了愣,然后认出我来,笑了笑,我突然发现他笑的样子挺好看,是秀气儒雅型的男人。
你找弗兰克吗?他用英文问我,口音纯正,我猜他不太会讲中文。
弗兰克?哦,那一定是尚宛父亲。正想着,男子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尚叔叔抱歉打扰
他看了我足有一秒,没有说话,那一秒的时间,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是来往啊,有什么事吗?
可以看出,他的界限感很强,不会见到你就拉进家坐坐。
嗯我煮了些尚宛爱吃的,也可以补补营养,能不能麻烦叔叔给她送过去?
他小声对身边的男子说了一句什么,男子点点头,也冲我笑笑,就自己进去了。
我中午去找过她,看到她状态不好,现在我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嗯就还是身体重要吧。我挤出这么一句。
谢谢你,我觉得你对她还不错。
没有没有,我大概挺逼着她的吧,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逼她?他将我看了看,我们虽然只接触了一餐饭的时间,我倒没觉得你会逼人,可以问问你逼她什么了吗?小宛今天的状态确实很糟糕。
我的手臂被餐盒坠得愈来愈长,左边是一屉包子,右边是一锅汤,我弯下腰,将东西搁在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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