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路中間是個小型廣場,跳舞的,運動的,賣藝的,多得是。
兩人沿著整條路,散了步,絮絮叨叨聊了些,卻默契地沒說今天發生的一系列。
「程君止。」江風把宋離的頭髮吹的有些亂,但那張抗打的臉,還是足夠帥,宋離在風裡,輕聲叫了他。
「嗯?」兩人並肩坐在花壇上,程君止偏頭過來看他。
「我們是朋友吧?」很奇怪,明明是宋離那麼明亮驕傲的人,此時的語氣,卻帶了一點猶疑和不自信,甚至,有點小心翼翼。
好像回憶上了發條,記憶深處的東西和現實重合,少年帶著渾身的傷口蹲在陰暗潮濕的房間裡,他哭了很久,他求助,他顫抖,他認錯,但始終沒有人向他伸出手。
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門突然開了,久違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照得他已經結痂的傷口重新鮮血淋淋,他已經麻木,無知無覺。
昏倒前夕,好像有人伸了手,朝他走來,在他耳邊問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走?」
你要不要跟我走?
你要不要,跟我走?
你要不要,跟我走!
「要......求求你......求求你,帶我走。」
身體的本能讓他打了個寒顫,那些無數個夜晚被噩夢驚醒的時刻,在此刻格外清晰。儘管已經過去很多年,但程君止知道,他過不去。
程君止突然想到了小學時候的事情。
程君止的朋友,是他的髮小林澤之,班上的同學跟他僅是普通交流,只有住得近的幾個同學會偶爾一起回家,算是朋友,在成為同桌之前,對宋離,幾乎沒有印象。
但成為同桌之後的記憶,怎麼那麼模糊呢,程君止不解。
他記得有個叫宋離的朋友,記得他們之間好像發生過什麼,但好的壞的他都不太記得。
因為他現在為止能記得起來的童年,滿是灰暗。
作者有話說:
宋離不認識的那本是陳渠珍的《艽野塵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