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再次站到南山寺的大殿前,宋離有些感慨萬千,他記得當時倆人求了姻緣和學業,他嫌喜憂參半一點都不吉利,還扔掉了解簽紙。年少的他希望跟程君止所有事情都順順利利,可後來的種種不順,讓他難過痛苦,早知如此還不如喜憂參半呢,至少還有一半優,當年之後的程君止和他可是一點都不順利。
尤其是程君止,準備了大半年的競賽錯過了,媽媽離世更是致命打擊,優等生高考落榜淪落復讀,跟宋離更是倉皇落幕。
西北風不烈,卻吹得宋離眼眶都發紅,難以想像那些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本來宋離覺得自己被發配去美國已經足夠悲慘了,身邊別說一個人連條狗都沒有,但終歸是求學,一定有所得,且不存在任何物質上的缺失,現在想起來,無非就是單純熬一熬就能過的。
反觀程君止,宋離之前托人查過,媽媽走後就是一個人,復讀期間還得打工,「狀元」的頭銜,復讀的壓力,生活的花銷,學生之間也許沒惡意但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議論和揣測,樁樁件件都是他一筆帶過的澀暗經歷。熟悉的朋友都去讀大學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宋離出了國,孤立無援不過如此,可想而知一定很辛苦。
宋離喉嚨哽著,那種難受好像能順著喉管往下,進入胸腔,最後刺穿心臟。攔不住的濕潤眼眶提醒他對這個人,還是像少年時期一樣,愛得深沉。
時至今日他才覺得,原來愛的本質不是愛,愛的本質是心疼和下意識的保護。
宋離去了當年求籤的偏殿,拍了一張照片,照片四分之三的部分被灰濛濛的天占據,只留了偏殿的一角。他發了回國以來的第一條朋友圈,配文:好久不見。定位是南山寺。
剛發完朋友圈,就有人評論和私信。
江嶼:你不是在南京?你他媽回江瑜了?
黎見深:臥槽,你回國了?
同學A:失蹤人口回歸!
同學B:和誰啊和誰啊?
外國友人:Song,Soooo beautiful!
江嶼和黎見深迅速在群里發語音,問他回江瑜怎麼不聯繫他們。
宋離懶得聽,語音轉文字,半猜半蒙,刻意忽略了一些沒必要的回答,挑了個「什麼時候回國的」回:七月。
黎見深:七月就回國了一聲不吭?
江嶼:去南山寺幹什麼去了?要不要我倆迅速殺到你面前?
宋離:可別,emo著呢。
黎見深:說句不愛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