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莳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继而他在原地消失。
没多久他重新回来,这次他一手一个带回来了两个家伙,两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正是范迪与之前那位地居人老者。
摩莳认为,必须要有这两人在场,才能继续往下谈。
范迪正准备和温融打招呼,就听到旁边的老者惊叫了一声,原本快要粘合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瞬间被撑开,急急忙忙地朝着一个方向急速奔去。
他趴在了贴着照片的那面墙上,激动地拍打着豹子头的其中一张照片,嘴里叽里咕噜一通听不懂的语言。
范迪听到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走过去跟着一块儿研究起那照片来,边听老人说还边和他对了几句。
摩莳大概能听懂,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神情便一直在变化。
等到他们交谈完毕,范迪才回头:这就是他们囚山文明另外一支发展分化出去的族人
温融马上回到:可是,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这是他们另外那支族人里得了返祖病的人。范迪进一步解释道:返祖病顾名思义就是长得像他们老祖宗。
这个温融表示能理解,他之前的那个世界也有类似这种怪病,人长得像猿猴儿的。
那也就是说,囚山人的老祖宗是豹子精?温融不小心把这句腹诽给说了出来。
范迪、阔莫没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连摩莳都勾了勾嘴角。
幸亏那老人家听不太懂人话,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生气翻脸。自家老祖宗被比喻成了豹子精。
温先生,您可真有趣。范迪搓着鼻子笑道,并不只是豹子精,按照这位老先生的说法,他们的祖先在外表上应该表现出了不同的动物形态。
那他上次怎么没有告诉咱们这些?温融又问。
上次毕竟是和咱们第一次接触,他们对咱们还是有所防范的,有些事情就没有说出来。范迪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现在咱们混熟了,他知道只有我们有能力帮他救回他们那些被抓走的族人,说得当然要多一点咯。
温融深深瞟了一眼那位老者:果然还是老人精明。
老者叽里咕噜再说了一段话,看上去好像是在向温融解释什么。
他说,返祖病不是每个族人都会得,他们地居人这一支,早就没有出现过返祖病的后代了,那样会损害健康,只有囚山人会特意地制造出返祖病后代来,因此自古以来,也为这片大地带来过不少的灾难。
第278章 老人与碧女士
地居人老者默默注视着照片上那个得了返祖病的族人,神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来说照片里的这位是他们同一族不同分支的人,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是一体的,另一方面,他们之间无论从外形到性情上都有了很大的不同,从这一点上来看,再把对方当成同族,又显得彼此之间格格不入。
经过了漫长更古的岁月,他们这两个幸存下来的分支,早已经向着全新的不同的族群和文明各自发展了。就像老者坚持称呼自己为地居人,而不愿意用囚山人来自称一样,哪怕根源一致,上万年的时光变迁也在他们各自的心中划下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老人家有说囚山人为什么要人为制造返祖病的族人吗?给大地带来灾难又是怎么一回事?见其他人还在思考刚刚范迪的那番话,温融先来发问。
范迪把温融这个问题翻译成地居人的语言,却见那位老者神色阴郁,压下声音叽里咕噜回了一通话。
他们地居人的祖先传下来的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并不是特别详细,大概就是和力量、智慧、种族等级有关吧。他说在他们地居人的传说中,他们最初的祖先非常强悍,是当时那个世界最伟大也是最顶尖的智慧群体,只是有一点数量极少且同族之间繁育比较艰难。为了扩大种群,他们和当时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智人结合,经过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建立起了赫赫有名的囚山文明只是,随着一代代与智人的结合,诞育的后代无论是在外表还是在能力、力量上都在不断改变,已经没有了囚山先祖的模样,更像智人,而到了他们地居人祖先转移到地下的那个时代,他们从外表上看已经和现在的人类差不了多少了。偶尔族群里有诞育出返祖血统的幼崽,这个幼崽的能力必然十分之强悍,就是活不太长时间,久而久之,囚山人意识到想要找回他们曾经的强悍、智慧与独特,就不能再与当时的人类结合,并且,要大量地诞育返祖人来保持血统纯净可延续。可这种倒行逆施,违背自然发展规律的做法,带来了数次灾祸,基本上每次都与瘟疫有关。
温融的眉头松了送,瘟疫?
没错,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范迪道。
地居人老者等到范迪说完,才继续往下描述。
范迪接着翻译他的话道:有关于那些灾祸在他们地居人居住的地下岩画上还能看到记载。前面那几次造成了大规模的死亡后,囚山人好像安分了十几年,后又开始了返祖人的制造。直到,最后一次超级大瘟疫到来,为了躲避大瘟疫也为了给他们作死的族人留条根,地居人的祖先在局势不对的情况下,带着当时城里剩下的那部分人转移到了地下生活,从此,再也不与地上打交道。
那囚山人在那场超级瘟疫到来后怎么样了他们也不知道?阔莫提了个问题。
范迪在听老者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神情稍微有点儿动容,他也跟着叹了口气:那场超级瘟疫来势汹汹,人们基本上没时间自救,很快就死了,他们的祖先撤离的时候,城里也是十室九空的状态。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场大瘟疫就是囚山文明最后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的主要缘由。大概几年后他们地居人的祖先曾经悄悄地上去看过,当时最繁华的中心城都被黄沙埋了一大半,根本看不到一个人。他们就以为囚山人死绝了,歇了最后那点儿心思,安心地在地下做起了长久生存的打算。
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死绝,而是死了绝大部分,同样有一支生存了下来,而且一直从那个时代存活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就隐藏在后面陆续新建立起来的人类社会群体当中,却从来没有人意识到他们的存在。温融在说这些的时候,两股凉气同时从脚后跟往上爬,瞬间爬遍他的全身,让他毛骨悚然。
后来呢?后来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地居人就真的没有再接触过囚山人?摩莳发问了。
老者对于问这个问题的摩莳多看了两眼,犹豫了一下才给出了答案:曾经接触过一次。那也是在好几千年前的时候了,这件事我们的岩石壁画上也有记录。当时,是囚山人主动寻找的地居人,那个时候我们的先祖还生活在另外一片植被茂盛,物产丰饶的土地的下方。一开始,被对方找到我们的先祖还挺高兴,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囚山人找他们回去,是因为看中了他们的血统相比较他们更纯一些。那些家伙依旧没有放弃返祖人的创造。
果然是一群疯子!明明已经尝到了恶果,却还要重蹈覆辙?返祖人不就是力量强一些,聪明一些吗?仅仅就为了这个置其他一切都不顾了?阔莫这种大老粗没办法理解这种行为。
那时我们的先祖觉察到他们的意图后,痛下杀手除掉了来人,随后马上带着我们重新搬家,从原本丰饶之地搬到了现在的矿区深处,又一次躲开了那场灾难。范迪同步翻译着老者的话,果不其然,那之后地面上每隔不少年就会发生类似的瘟疫灾祸。
温融此时小心地看向了摩莳,不知道他此刻有没有和自己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