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莱比锡突然出声询问。
前方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副官都是一脸迷茫,这两位分别思考了片刻才意识到长官问的不是自己。
愤怒!从雕塑内部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凭什么我不在,他们还是过得这么安心的愤怒!
莱比锡大笑出声:和我想的一样呢!可是我刚刚,完全是用你的思维模式和个性去想这个问题的你真是个极度自我的家伙。
那么,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雕塑的一根手指头微微动了动,抛去你的全部伪装,真正的你的意志是什么?
莱比锡神情淡漠地看向窗外,良久,他才缓慢开口:一样的!我和你是一样的。
莱托莱比锡的一只眼珠子滚动着往旁边斜了斜,这家伙好像变了。之前被挑拨之后的不甘、恼怒,现在就好像坠入大海中的无数雨滴,涟漪都不曾泛起,然而在他这种冷静漠然的神色下,莱托莱比锡感应到了另外一份汹涌澎湃,急待爆发得情感。
不过,这对莱托来说没有深究的必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有朝一日自己被再度带出书房的那一刻,就是他期盼已久的机遇到来之时。
这个冒牌货要启用他最危险的那个权力和能力了!
你不在乎吗?莱比锡反问莱托,你应该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你不在乎吗?
你知道人类进化过程中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莱托莱比锡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这个顶着自己脸面的家伙。如果此刻能够揭开他脸上的面罩的话,可以看到他现在正是一脸陶醉享受的神情。
请指教!莱比锡问。
是恶意!莱托莱比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灌注着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的嘲讽和骄傲,人类最大的武器不是你手中的军队,也不是我按下按钮的权利,而是当我们对某些东西产生的恶意,恶意越强大,它作为武器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强大!
这个答非所问的答案让莱比锡心头轻轻一提。他明白了,因为这家伙怀揣着对周围一切的恶意,所以他不会在乎。问他这个问题就是笑话。
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握着一手好牌输掉必赢的牌面吗?莱托这个问题是问身边这人,也是在问自己。
请指教!莱比锡又道。
因为,没有最开始就把心中的恶意发散到极致!不管是你还是我,最开始的我们都被威慑力给制约了。如果在最开始我就一恶到底,如果你们在最初意识到对手的反击就不顾一切地除掉对方现在的局面定然不一样。莱托深深地检讨道。
在威慑形成的最初或者形成之前,就得将其打破,这才是破解困局的唯一办法!
对抗只有输和赢!他总结自己的人生经验道。
那,还有和局呢?莱比锡小声提醒。
不!没有和局,和局就是输!所以,不要让人把你逼上和局这种局面上去,因为一旦被逼入和局,在对方眼里就是你输了。正如同我们最开始就不应该寄希望于威慑形成的虚假和平一样。对手需要这份虚假和平的强烈程度远远高于他们,当他们同样妥协后吃亏的反而成了他们。
莱比锡在心中反复重复着身边这个他伪装了近二十年的男人刚刚说的话:放心,这次我不会和局!
车子停在了WM集团的总部外面,在这里的对外接待大楼内,现在依然在举行聚能环技术的发布会,发布会现场聚集来了很多投资机构,海皇集团的人也有赶来出席。
都在!大长老也在现场,是他替海皇集团代表牵线的,这个技术如果真的能提高蓄能量,H9超新能就能马上投入生产。副驾驶座上的副官恭敬地对着后面的莱比锡说道。
我进去看看!在副官看来大长老他们来参加这场发布会是在为他们内部之前陷入死局的投资寻找解决的方案,是一件好事来着。哪怕是要和对头合作也没什么,总比之前的投资打水漂了要好。
莱比锡心里想的却是,这恐怕又是新任大长老和对方设计的某种圈套。他已经再也不会信任新任大长老了,不仅不信任,他还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
您当心!副官在莱比锡离开前,对着他的背影深鞠一躬。
车后座上的莱托莱比锡冷眼看着这一幕,目光幽幽地盯住了这位副官,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你不是他们囚山人吧。
不是!副官神态疏离地回应。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副官又道,你也是大将军,我才刚进军队的时候见过你。
真有趣,你对我的敬意竟然还比不上对那个冒牌货的一半多。
这没什么有趣的!副官一直注视着前方,获得同样的功劳,您看不见我,大将军看得见,还力排众议将我调到了他的身边,像信任他的同族一样信任着我。这纯粹是我个人的抉择。
莱托莱比锡眯起了眼睛:你想多了,他信任你可能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悲哀而已。
那又如何?副官有着自己的见解,我比谁都清楚大将军经历了什么。我们都是一样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我们拼尽一切努力爬到了城墙上面,只来得及看一眼墙外的风景就被从出生以来就站在墙上的人轻蔑地一指头推下。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不同。我也从来不认为囚山人和我们本地人有任何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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