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顾深。
顾深心想,曲岭惜可能也拿他当做新奇的玩具,初见时,爱不释手,觉得他神秘有趣,但真交往时间久了,就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三个月,顾深遇到了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他只在小时候见过。
那是他小学时期,母亲付不起给他的学费,跑到某家老爷的门口求了许久,老爷终于开口说会来找他们母子。
那日,母亲刻意打扮一番,换上她最爱的旗袍,抹上红艳的口脂,领着他端坐在客厅。他们从日出等到日落,终于,贫民窟破天荒地来了辆加长林肯。
邻居开窗四处张望,闲言碎语漫布,还有人吆喝说:哇,姓顾的那婆娘这是傍上大款了呀。人家马上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顾母脸皮薄,以往有这些闲话,她直接面红耳赤地怼人。
今天却不同,她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心里呕了多少口气,也要笑意盈盈地端坐着等车上的男人下来接她。
她紧张到手心出汗,抓着顾深的手问道:我的口红是不是花了?
小顾深奶声奶气地说道:没有,妈妈你很美。
顾母顿时笑得如同盛开的牡丹般娇艳。顾深说得没错,顾母的确很美,即便岁月亏待美人,在她眼角留下不少痕迹,但她依然是美的。
从气质、仪态,都是美的。
顾母心下忐忑,来的却不是他期待的人。
那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子,衣着考究精致,身着顾深在电视上才看到的管家服。他对顾母很客气,递上封信,说这里边的支票,能够顾深三辈子都花不完,更何况区区一点学费。
顾母脸色惨白,娇艳的红唇像是突然失了颜色。
她抖着唇,哑声道:他,他人呢?
管家绅士地笑道:您说老爷?他实在是忙,抽不开身。
支票最后没有留下来,顾母把支票撕了,并用晾衣杆把男人驱逐出了她的小房子。
顾深永远记得那天,顾母抱着他无助地哭泣:深,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谓的爱情。我们C国有句话,叫做人穷志不穷,你定要记住。
时隔将近二十年,这位管家竟然能第眼认出他来,想来那个家族,没少关注他的消息。
顾深道:您好。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我听闻有人在摆摊卖我们T家的盗版,我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是顾少爷您。别人做这种事,需要支付我们高额的版权费。但您不必,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顾深回到他的二人小屋。
曲岭惜正跟别人连麦玩游戏,不知道对面是谁,他软软地撒着娇。
顾深走进来,就把股寒气带来。
曲岭惜喊道:gu,快把门关上。
顾深沉默地走到曲岭惜身边,你在跟谁玩游戏?
哦。曲岭惜不以为然地说,我国内的个朋友,还有他在B国的男朋友,叫小圆,你有印象吗?
顾深摇了摇头,你并不跟我介绍你的好友。
害。曲岭惜道,二人世界没必要扯其他人嘛。
顾深静坐会儿。
曲岭惜玩好游戏,又想起他的亲亲男友,像没骨头一样抱着他,亲昵道:做不做?他实际上是有点埋怨的,这段时间顾深又开始早出晚归,好久没跟他在一起了。
顾深无声地看着他。
事后,曲岭惜心满意足,不停地夸他棒。
顾深之前翻抽屉里的安全套的时候,看到一些个人用品。他抚过曲岭惜的脸,问道:那是什么?
曲岭惜心虚地笑:你不是最近忙吗?就没时间陪我,那我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呗。
说完,他又怕顾深嫌弃他浪,十分着急地辩解说:还不是都怪你老子初吻、初夜可都是你。
顾深嗯了声。
他无端地想起他的前老板送给他的句话。
人家可能就把你当按/摩/棒,真指望人家小少爷能不计前嫌跟你结婚共度余生啊。
顾深又问:你给我的海淘链接?为什么有的是仿T家的款?
啊?这样吗?曲岭惜昏昏欲睡,我也是我认识的设计师给我的,他说都是原创啊。可能最近T家那个款卖得太好了吧
此后,顾深再也没有去摆过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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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顾深最近很忙,忙到曲岭惜经常发消息最近在忙什么,他都没时间回复。
Cherish:顾深!救命!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小妖精了!
长达一整天。
无人回应。
曲岭惜心灰意冷,跑到洗手间仔细观摩自己玫瑰花一般含羞带怯的漂亮脸蛋,怨怼地拍了拍自己的小翘臀,心想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把顾深从他身边抢走。
这个人该有多么优秀?
有他漂亮、有他屁股翘、有他阔到需要继承千万家产吗?
曲岭惜产生深深的怀疑。
夜里,顾深依然没有回家。但有时间回他消息了。
顾:别想太多,快睡吧。晚安。
cherish:
果然是有小妖精了。
医院,安静到只有点滴声。
顾母想睡觉,却睡不着,疼的。
她姣好的面容因为深入骨髓的疼痛而狰狞、扭曲,辗转反侧,闭上眼却又被疼醒。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怨念上天对她的不公。人的一生能有多苦?像她这样,够了吧。
原生家庭虽算不上什么富贵之家,但也是小康水平,偏她偶遇顾深的父亲,然后像被蒙了心一般,海誓山盟、非他不可。
未婚先孕,操碎了父母的心。诞下孩子后,她逐渐变得神经质、歇斯底里,和从前判若两人。她也知道自己被父母厌弃,随后一意孤行地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漂洋过海来到B国,开启一段所谓的寻夫之旅。
男人没有死在B国的任何一个角落,他好端端的,过着旧世纪般王孙贵族的生活。他有妻子,一双儿女,才貌双全。
算算那对少爷小姐的年龄,顾母恍然,原来他才是这段婚姻的插足者。
她就算带着顾深去讨个公道,公道也会怜悯地看着她:公道不站在你这里。
她是个可悲的第三者。
病房地板上碎着的玻璃片是顾母发疯时打破的保温瓶,因为止痛针过于昂贵,顾母舍不得用,只能打一些基础的消炎针来缓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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