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也不可能故意设什么难坎,为难她这个师父,岂不是讨打?
风卿竹几乎是下意识的扶了她一下,转而才又再次看向自己的手心,这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么?
这是魔域之眼。慕云直言道。
风卿竹一愣,魔域之眼?
您是不是弄错了,魔域之眼怎会在我身上?
还不是我那蠢徒儿放的,慕云哪有闲工夫与她解释这些,你别动,容我再试一次。
事有蹊跷,不过慕云也不信,自己还能取不出这破珠子了。她再次运气,周身灵力更是比起方才雄浑了不少,最终全都集中于一点,引向风卿竹的掌心。
起初风卿竹只觉得有一个尖细的东西指在了自己手心的某处,触感有些尖锐,带着隐隐的刺痛,不过并不是不能隐忍。
但紧接着这般刺痛却越发明显起来,仿佛随着那一点联络着她的七经八脉,对方越是用力,她便越是周身作痛,难受至极。
慕云的眉头也是越拧越深,她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按理说这魔域之眼怎会赖在一个凡人的身体里不肯出来?
而越是不信这个邪,手上的力道便是逐步加重,这魔域之眼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就算罔顾一切也得得到。
唔前辈而困在灵障之间的风卿竹却已然痛苦到面色发白,剧痛感已经逐渐脱离掌控,仿佛五脏礼六腑都在被撕裂着,便是她也快要临近忍耐的极限。
啊!
一声痛呼后,眼前玄光乍现,有一股迟来的力道骤然间斩断了眼下的僵持。剧痛一瞬间消散,但人也随着不可控的力道往后摔去。
苑随闪身过来,伸手将人托在自己的手臂间。
风卿竹这才勉强站定,俯身抓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闭眼喘了好几口大气,剧痛的余波让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苑随也是幽幽吐了口气,只道是虚惊一场。
她无奈的看向对方仍旧虎视眈眈模样的慕云,道:你要杀了她么?
慕云闻言才回了回神,转眸看了苑随一眼,你办的好事!
苑随:我?
她这是又怎么了?她要是再迟到一步,风卿竹怕是真的要不在了。
老太婆最近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差点伤了人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慕云问:你是将魔域之眼放在了她的身上吧?
啊~苑随张了张嘴,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似的,对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她有意要忽略风卿竹这个人,自然是把与她相关的事情都给抛在了脑后,要不是白因打了小报告,她眼下也不能来得这么及时。
不过这些解释,慕云似乎并不感兴趣,她之所以这般怒气汹汹的样子也并不是因为苑随忘了将这事告知她。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魔域之眼放在她身上的?
苑随:?
这还有怎么放,不就这么放的么
慕云不由冷笑,抬手有请,那你自己把它取出来。
取不出来?
苑随愈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待风卿竹缓过了气来,才将对方的手展开在自己的面前。说来奇怪,此前这一墨点还挺明显的,此刻倒好像淡了不少,像是水墨被晕开了,甚至还时有时无。
苑随这才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按理说一般情况绝非会出现此种现象。
那感觉就好像魔域之眼被风卿竹给吸纳了似的,正在渐渐的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但这些也只是猜测,其实毫无道理,不过想到方才慕云那般大动干戈的样子,苑随还是施法亲自试了试。
然而一试才知慕云所言非虚,虽然她不似慕云那般不顾一切,但浅浅一试已然能发现问题。
这魔域之眼在风卿竹的体内似乎是呆的舒服,竟拒抗一切外力,别说是将它拿出来,有了慕云在前面打头阵,现在便是有些许外力想要靠近,都会在触碰到之前被它震开。
苑随:
可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苑随无辜的很,她眨了眨眼睛,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魔域之眼就算是想要寄生在谁的身上,好歹也找个魔族的人,抓着个修仙道的凡人算是怎么个回事?
然而正疑惑,身边的女人却突然俯身,面色挣扎起来。苑随看着她一瞬间暴突的经脉,再一愣神对方已经涨红了脸呕出大口的鲜血来。
喂!苑随心头一紧,立马捏住她的手腕探查了一下情况。
许是方才触怒到了魔域之眼,那东西不想出来,便越是被刺激的想要迅速侵占她的身体。慕云凝眉道,这下还真是麻烦了!
这魔域之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会这样,当真是闻所未闻!苑随不由气从心来,以往也没听说它喜欢寄居人身啊。
慕云若有所思的看了风卿竹一会儿,或许是有选择的。
苑随:什么意思?
你忘了,她是风家后人。慕云道:风家所居之地,原本有一个绝世的灵物,正是因为那灵物千百年来的滋养,才形成了风家人特有的血液和体质。尽管后来那灵物被人抢走,但她这风家唯一的后人,体内却仍旧留有那灵物的气息。
或许魔域之眼认得便是这气息。
苑随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又蹦出了新的疑惑:你也说了是灵物,魔域之眼又这么会和那灵物扯上关系?
魔域之眼也并非天生便是魔族东西,只是万年前一场恶战不幸落于魔族手中,日夜受魔气侵蚀渐渐退去灵性,后人不知这些,才以为它是天生的邪物。
苑随听明白了些,那现在怎么办?
不管以前怎么样,总归现在这东西是个邪物,若长久留在风卿竹的体内,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慕云瞪她一眼,你问我,我又问谁?
风卿竹:那眼下便没有办法能将它取出了么?
慕云不语,低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魔域之眼她是肯定要的时候的,哪怕是要了这小丫头的命也在所不惜。
慕云:有,只不过你会死。
苑随:不行!
慕云看着苑随:她死又不是你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苑随无奈道:滥杀无辜,与那些魔族又有何异?
你最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般护着她。慕云冷哼一声,拂袖走远。
空气凝固了片刻,直到风卿竹一时不支又抚胸咳嗽了几声。她胡乱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轻轻将苑随挡开,我没事了。
谁担心你有没有事。
风卿竹不由一笑,不担心自然更好,我命不足惜,不管怎么死都是值的。
风卿竹,你还能好好说话么?
苑随气不打一处来,但气了没两分钟又开始自责,她就不该把魔域之眼放在风卿竹的身上,就算没想到会发生这事情,也难免会有别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