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额头一路往下经过鼻梁,两颊,下一刻似乎就要达到唇边了。
他猛地睁开眼,捉住对方的手:你在做什么?
嗯?你醒了?早知道这么有效果,我就早画了。穆予安笑道。
宁凭渊看了眼他的手,握着一只笔,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事情不大一样。
他下床站在铜镜前,见到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 两颊还有三道胡须。
宁凭渊睨了他一眼,手一摊:拿来。
穆予安哆哆嗦嗦地递过去,下一刻, 宁凭渊就拿起笔,按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画了个小王八。
穆予安:
他气不过,伸手去夺笔,宁凭渊却将笔藏至身后。
穆予安猛地扑过去,不小心抱住了他的腰。
他愣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少年,好腰。
宁凭渊揪起他的辫子,他双手抱头:放手!宁凭渊你个死家伙,快放手!
宁凭渊似乎找到了乐趣,刚一松开,又扯起他的辫子,十分专注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轻轻笑了起来。
穆予安抬眼看着他,发觉这笑容有些过于耀眼,慌张地垂下眼眸,眼睛盯着他的里衣的腰带,下一秒就刷地一下扯开了。
宁凭渊忙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收拾好衣服之后,才回头看着他:你是不想要命了?
略略略。穆予安摸了摸头,这么害羞做什么,外面又不是没穿衣服,你有的我还不是额,还不是很喜欢呢。
差点就说漏嘴了!
宁凭渊眼神一凛,走近道:不喜欢?
对呀,非常不喜欢!
闻言,宁凭渊挑了挑眉,走到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旋即开始慢慢脱下他的金鹤玄衫,再缓缓解开腰带,
即将打开里衣时,穆予安恼怒地转过身,骂道:你臭流氓!
宁凭渊嘴角微微勾起。
好半天,穆予安才侧头,用余光注意后面的动静,却见他又坐在了那张桌子旁。
他知道对方又是在开玩笑,便放心地问道:喂,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闻言,宁凭渊咳嗽了两声:不大好。
哪里不好?他忙上前,盯着对方的脸仔细瞧,越看越觉得脸色太白了,嘴唇还有些干,你等等,我去弄点热水来。
宁凭渊看着他跑出去,片刻后小跑着从窗前经过,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水,生怕撒了似的。
他手微微一动。
穆予安就被石头绊倒,水撒了一地,他爬起来拍拍灰尘,感觉自己平路摔倒有些丢人,故作淡定道:哎,我重新再去倒一碗吧。
说着,他提起裙子扭头就跑,窗前的宁凭渊手撑着额头,笑出了声来。
穆予安将第二碗水端回寝殿时,见殿中多了一个人,是莫老黑。
里面的两人看了他一眼,继续刚才的对话。
莫老黑说:恳请尊上允许我回家看望一下。
宁凭渊没有拒绝:顺道去白南那里寻点草药,一并带回去吧。
谢尊上。
莫老黑走道门口,穆予安小声问:你要回家?
是,你和云屏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
放心吧,保重。
两人告别后,穆予安才端着水送到宁凭渊面前:来,多喝点,身体好。
宁凭渊接过去喝了一口,放下碗,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道:你想知道什么?
老黑怎么脸色不大好?
他父亲受伤了。
他忙问道:严重吗?
严重。宁凭渊看了他一眼,他的父亲是守山人。
守山?守的是清都山?
不错。
穆予安颇为吃惊,没想到莫老黑还有这么多小秘密呢。
他突然想起莫老黑曾说过他的家在山下,灵光一闪,问道:我之前去山下搬石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背着背篓的老人
正是莫老黑的父亲。
穆予安点了点头,难怪说面目有些熟悉,他又问道:这守山人为何会受伤?
白南和连勋合丹之后,引出了不少被锁住的怪兽,那些是守山人负责看守的,强制引出来,会破坏清都山的平衡,以及守山人的力量。
这么严重?
不止,若是不加以控制,合丹之人会消耗大量的灵力,如果承受不住那些怪物的力量的话,可能会死亡。
穆予安瞪大了双眼:难怪你当时要阻止他们呢。
宁凭渊看着他痴呆的样子,心情大好,又咳嗽了两声。
怎么还咳,要不我去把白南找来?
不用,静养一阵便可。宁凭渊余光扫了他一眼,起身往一道石门走去,我要沐浴。
穆予安一愣,这人之前从没有让他伺/候过沐浴,让他一度以为这些人不用洗澡呢。
所以我要怎么做?
好好伺/候。
他撇了撇嘴,跟上去,紧接着面前的石门打开,往前走了没多久,竟有个天然的温泉池,泛着热气烟雾,四周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他正环顾四周的景色时,宁凭渊已经脱掉了外衣,他尴尬地转过身,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等了一会,才转回去。
宁凭渊已经坐在池里,水下被他施了障眼法,什么也看不清,他背靠着石壁,长发一半没入水里,水汽氤氲,煞是好看。
穆予安走过去,蹲在宁凭渊后面,将他长发放在身前,露出白皙宽阔的肩膀。
他之前和兄弟们没少一起泡过澡,但都没有此时的这种感觉。
浑身酥酥麻麻的,脑子乱得跟个浆糊一样。
宁凭渊等了半天,回头一看,见他伸着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你在做什么?
穆予安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诅咒你变成丑八怪!
你才丑八怪。
反弹!
反弹无效。
穆予安呆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忽然笑了一下,捧起水池里的水就往对方泼过去。
宁凭渊猝不及防打湿了脸,伸手按着他的脖子就往池子里送。
唔咕噜噜
穆予安紧闭着眼,完全反抗不了,一张嘴就将水吃了进去,一手撑着地稳住重心,一手在旁边瞎刨,跟个傻狗似的。
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