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好好活、活着白牡丹缓缓闭上了眼,手无力垂落在床边。
宁凭渊张了张嘴,半晌才哑声道:娘。
可是他已经流不出任何的泪了。
良久,他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才迅速爬起来,仔细回忆着娘说的咒语,打开宝袋,将宁嗔和白牡丹都放置了进去,而后自己也跃身进去。
将爹娘好好放在一起后,他跟着躺在了旁边,闭上双眼,不肯醒来。时常做着噩梦,这时候,他忽然开始自说自话。
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
外面的世界如同白驹过隙,他在宝袋里渐渐长大。包袱里放着他爹留给他的世间难寻的宝物,和一系列上乘心法,他每日勤加练习。
终于在结丹后,踏出了洞门。
他拜入了隐星宗,彼时的宁痴已经成了长老,对他的去向很是疑惑,多番打探,他都置之不谈,只说是外出探亲,回来发现爹娘被凤阳宗的人害了。
白天,他要扮演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而在深夜,会在修炼之后,盯着宁痴的房门看,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深。
就在这长期的压抑之中,心里的恶魔越长越大。
后来,他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亲手了结当晚的那些人。随后被众人围攻,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化为白骨。
脱下身上的那件白衣,耐心将骨灰包起来,而后去清都山,选了一块好地方,将爹娘埋葬进去,再铺上一层厚厚的骨灰。
第76章 种花
穆予安恍惚地从梦境里出来。
白南收起食梦草, 悄声问:找到原因了吗?
他呆怔地点点头, 脸色发白:明日再说吧, 我先歇会儿。
白南见他情绪不大对,料想是见到了不太好的事,道:那我明日再来。
白南离开后,他看着额头冒冷汗的宁凭渊,伸手抹去汗珠,而后轻轻地睡在他旁边, 紧紧地抱着他。
却是一夜未眠。
仿佛一闭眼, 就会想起在梦境所见到的一切, 压抑得难受。
他一个外人看着尚且难以接受,何况宁凭渊是自己亲身经历。
万幸, 宁凭渊活下来了, 万幸,宁凭渊还有爱人的能力。
万幸,那个人是自己。
天刚蒙蒙亮时,他察觉到宁凭渊身上开始微微颤抖,赶紧拍了拍对方的胸口,喃喃道:没事没事,宁凭渊,放松一点。
也不知对方听没听到他的声音, 他开始小声了哼起摇篮曲
许久,宁凭渊缓缓睁开眼,察觉到自己被穆予安圈在怀里, 微微一愣,问道:你喊谁宝贝呢?
喊你呀。穆予安笑了笑,宝贝,宝贝。
宁凭渊慢慢坐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只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
而且,昨晚的梦似乎有了点温度,就好像,有人一直抱着他。他看了看穆予安,料想是他抱着的,才导致梦里都不禁沾上了些许暖意。
下去。
穆予安委屈地看着他:睡完我,就要赶我走吗?
宁凭渊:我没有。
穆予安索性躺平:那你可以有了,动手吧!
宁凭渊伸手掐着他的脸:这臭脸,是不想要了?
英雄饶命,英雄长得如此英俊潇洒,小人愿意以身相许。他笑道。
宁凭渊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稍一眨眼,便利落地起身,微微抬起下巴:更衣。
穆予安叹了口气:路漫漫其双修远兮。
他拿起衣服,微微出神,随后才若无其事地给他穿上。走到他面前整理了一番,脑袋却一直仰起,看着他傻笑。
宁凭渊轻轻垂眸,心里痒痒的,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穆予安主动迎了上去,唇瓣互相
摩挲着,谁也没有更近一步,反而都喜欢上这种浅浅淡淡的互动。
穆予安嘴角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的唇,低声道:以后我陪你睡吧。
宁凭渊轻笑: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对呀,看得着吃不着,你好过分。他轻轻咬了一口对方的唇峰,以示惩罚。
宁凭渊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搂近一点,脑袋搁在他肩上,半晌才低声道:再等等吧。
穆予安抚上他的背,点点头:好,等多久都可以。
穆予安找了个时机,偷偷溜进药舍。白南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带他进了个密室。
你看到了什么?
穆予安静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具体细节省略,只大概说了一下经过。
白南脸色渐渐紧绷起来,捏紧了拳头,用力地砸在了旁边的桌上,却不置一词。
良久,房间里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穆予安问:有什么办法吗?比如改变他的梦境,让他慢慢忘记?
白南摇了摇头:改变梦境不是简单的事,一旦被他发现,肯定会生气。万一失败的话,他身体也会受到不小的损害。
那还有什么办法?
白南单手撑着脑袋,揉了揉眉心,忽然放下手,沉着地看向他:让他再面对一次。
他面露不忍: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是因为面对巨大的痛苦时才衍生出另外一个人,那就试试让他直视这件事。当他能直面痛苦时,就不再需要另一个虚无的人来替他承担痛苦了。白南说。
穆予安眨了眨眼:怎么重来?捏造一个假的爹娘吗?
怎么选择都是难,重新再制造场景的话,宁凭渊又得重新面临一次打击,后果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白南也拿不准主意,他也没有任何经验,不敢随便拿来试验。
两人沉默许久,脸色都不大好看。
穆予安望着某个地方出神,眼睛轻轻一转,盯着窗边发呆。突然间,他灵光一闪,一拳头砸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
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穆予安勾了勾手指,待他凑近后,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声。
半晌
,白南才面色沉重地抬起头:你确定要这么做?
试试吧。他叹了口气。
两人细细商量一番后,才走出大门,却被迎面而来的宁凭渊吓了一跳。
宁凭渊面色不悦地在两人身上扫视着,凉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穆予安挠了挠头:我找他打听点事。
什么事?宁凭渊目光犀利地看向他,一旁的白南也疑惑地看着他。
打听你喜欢什么,想给你一个惊喜。
为什么要给我惊喜?
穆予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上前一步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想给就给,哪那么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