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晰存在于脑海里的记忆却不受控地如潮水涌来。
仿佛又回到了某个校园,某个午后,他被狐朋狗友们撺掇去了初中部,然后亲眼看见穿着校服的清秀男生,拿着信站在课桌前,看见他的时候,整个人受到惊吓似的,反手将手里的信封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盛池皱眉,感觉胸口像被一只手拽了一下,传来钻心的疼。
他弯腰,把信扔进了黑暗的柜角里。
然后起身,去洗手间冲了脸。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水珠沿着光洁的额头经过高挺的鼻骨,唇角最后滑至下颌滴落。
久久,他轻掀眼眸,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殷红的唇勾了勾,满是无奈。
大概自己真的栽到小孩儿身上了,六年前第一次表白的对象是他,六年后的第二次表白的对象还是他。
也是够没出息的。
想抓过来打一顿,舍不得。
想直接上本垒,又害怕把人吓跑了。
他不断试探的亲密接触,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反感厌恶,倒是一直给自己可乘之机。
盛池感觉,可以尝试直接碰一下尹延的底线。
如果真的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女生。
他也无所谓,毕竟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
如果性向和自己一样,慢慢地勾引小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儿,盛池才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走出洗手间,捞起掉落在床上的手机,给许薄言去了电话。
你们十周年演唱会是不是在红馆?
许薄言还没睡,说话时嗓子比以前更哑了:对啊,还有最后一场,怎么?
盛池眉目低垂,想了想:给我留两张门票。
许薄言咳嗽一声:ok。
盛池没问,只道:你声音还成吗?
许薄言:放心,最后一场,不成都能成。
挂断电话。
盛池走去了隔壁工作的房间。
此时,另一边寝室里。
尹延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烟花声,嘴角扬起,眉眼都噙着笑。
昨晚的凌晨十二点和盛池在一起。
自己和盛池一起跨年了。
还互相说了新年快乐。
尹延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被快乐砸晕了。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克制住激动的心,捂住发烫的耳朵。
啊啊啊好想!!去操场上跑两圈啊!
这么快乐的事,为什么!!只有自己知道啊!
舍友们早就睡着了,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
趴着的脑袋又慢慢抬起。
黑夜中,那双眼眸水光潋滟,尹延打开手机,准备刷会儿微博平复心情。
微博热搜今晚简直是全明星狂欢。
网友上传了很多盛池舞台唱歌的照片。
尹延顿时后悔起来,都怪自己当时看呆了,忘了用手机录像。
不过盛池站上舞台的时候,太耀眼了,他好像就是为了舞台而生。
尹延看着照片里的男人。
目光一下下临摹着男人的眉眼鼻唇,盛池的唇瓣是淡粉色,不笑的时候有些冰冷,一旦笑起来就很勾人。
尹延用食指和中指慢慢把照片拉大,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在对方的唇瓣上。
他喉咙轻滚了滚,忽然,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举动。
蓦地,他将手机反扣,不敢置信。
艹!
我为什么会观察盛池的嘴啊!
我喜欢的是他的歌,不是他的人啊!
怎么回事?
尹延感受胸腔里那颗不安躁动的心,闭上眼,用手紧紧压在胸口处。
当晚尹延没睡好,闭上眼就是盛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彻底沉睡前,还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唐甜。
唐甜言笑晏晏地挽着盛池的胳膊,他们郎才女貌的站在舞台上,接受所有粉丝的祝福,自己在舞台下,无论怎么呼唤,盛池就是不看自己,他只和唐甜含情脉脉的对视。
早晨寝室里的说话声吵醒了尹延,半梦半醒间,他慢慢睁开眼,伤心的情绪还盘绕在脑海中,一直到盛池打电话进来。
他才回过神,看见来电显示,尹延眨眨眼,接了起来。
好听的嗓音从那端传来:睡醒了吗?
尹延一听这个声音,就想起自己的梦,知道自己失落的莫名其妙,可还是忍不住:没,我做了个梦。
刚睡醒的嗓音哑哑的,带着小奶音。
盛池感觉心被抓了一下似的,也不急着说事,耐心地问:什么梦啊?
被这么一问,尹延在梦里的受得委屈更藏不住了。
他想说梦见你不理我了,你在梦里还挽着唐甜的手,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我,你不要我了。
但
没什么。尹延咕哝,正准备问打电话有什么事,那端问:7号有时间吗?
7号?尹延想了想,学校正好五号就放假,于是道:7号有啊。
盛池轻笑了一下,直接说:把你身份证号发过来。
尹延:???
盛池:我们7号去兰港红馆,Sunny十周年演唱会,顺便在兰港玩两天。
sunny十周年?
演唱会?
尹延一下睡意全消,从床上弹起来,问:你能弄到演唱会门票?
盛池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尹延:
尹延真觉得自己是个猪脑子啊,他道:好啊,但我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盛池温声:十个要求都可以。
出发去兰港那天是周五,是个暖阳天。
盛池戴着帽子,口罩出现在了机场,看着跟在尹延身后的小小的要求们,默了两秒,随后扬起笑。
季临率先道:哥,谢谢了。
简亦鸣更是激动:真的谢谢你帮我们弄票,机票我们自己买了,门票钱我们到时候会转给你。
盛池摇头,态度温和:不用,你们是小延的朋友,就当补上回的见面礼吧。
两人还想说什么。
盛池打断道:你们买的什么舱?
季临和简亦鸣异口同声:经济舱。
从隋城飞兰港的票还剩很多,盛池直接给两人升到了自己坐的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