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力挺简以湖的,人数还不少,大部分是男生,也有几个简以湖的闺蜜。
安沐完全不关心评论,随网上怎么折腾,八点五十下晚自习,她背着书包径直去了十一班。
简以溪刚收拾完东西,正跟谢毛毛往外走,一见她,勉强笑了下,抬指撩起碎发挂在耳后,就垂下了眼帘。
没有谁比安沐更了解自己,她知道十六岁的自己虽然蠢了点儿,可却非常重视亲情,对这迟来的血亲,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简以湖这个双胞胎姐姐,她都是很用心对待的。
这是养父母从小的言传身教亲情如山。
现在突然发现亲姐姐用那么恶毒的语言辱骂她,她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也是正常。
简以溪没说话,谢毛毛那边已经笑呵呵上来挽住了安沐的胳膊。
怎么了?有事吗安沐?
三人顺着人潮往楼下走,安沐淡淡道:我手机坏了,想借你的用一晚上,不然一个人在家,再不刷着视频睡,有点害怕。
手机是个人隐私集中营,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借出去,尤其还是用一晚上。
谢毛毛迟疑着摸出自己的手机。
我我那个里面有好多那个
有羞耻自拍,有香喷喷的资源,还有不少宝贵截图包括聊天截图。
另外v博得退出登录删除账号,v信、QQ、t宝里面也有她比较隐私的记录。
还有
这些删是舍不得删的,她也相信安沐不会刻意去偷看,可万一不小心看到,她真就没脸了。
对了,这手机好像有私密文件夹,在哪儿来着?怎么用呢?
还得一个个退出账号,好麻烦。
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不好意思啊安沐我不能借给你,我和人约了今晚一起撸游戏,我要失约她会鲨了我的!
安沐的目的是简以溪的手机,不是毛毛的,就算毛毛同意借给她,她也会找理由谢绝。
没关系,我再问问别人。
谢毛毛怕安沐觉得她小气,又道:要不明晚我借给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把手机送去手机店,明天放学应该就能修好了。
那我明天陪你去取手机,万一没修好我把我的借给你。
好,谢谢。
谢什么呀?矫情~
楼梯窄,三个人没法同行,谢毛毛挽着安沐,简以溪垂着头跟在身后。
下到半层拐弯的时候,安沐突然回头对简以溪道:你的手机方便借我吗?
啊?哦,好。
简以溪怔了下,在身上摸了两圈,这才想起手机在书包,又赶紧取下书包拉开拉链,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简以溪的手机开学前一天才刚买的,她还没怎么玩过,除了内置app,只下载了个QQ,照片都没拍几张,完全不用担心隐私的问题。
尽管这样,她才在v博挂了她亲姐,明显是个可疑人物,她还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要手机就给,也不怀疑一下动机,也太傻太好骗了。
安沐原以为简以溪多少会问两句,没想到这么容易。
她费心费力潜移默化了两天,简以溪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学到?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还得她怎么教?!
忘了怎么被人偷拍了吗?
忘了你亲姐怎么在论坛骂你的吗?
这都还没能让你看出人心险恶?
这可是基础题,基础都学不会吗?!
突然有点生气是怎么回事?
安沐已经很多年不会轻易发火了,今天却被十六岁的自己蠢到上了火。
安沐接过手机,送了十六岁的自己一个虚伪的微笑。
谢了。
简以溪随便点了下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算了,看在她第一次直面险恶人心,一时不能适应,原谅她了。
简家有专门的司机,以前是负责接送简以湖的,现在又加上了简以溪。
司机在校门等着,简以溪直接去校门就行,安沐和谢毛毛则去车棚推车。
明天见,简以溪。安沐道。
拜拜~谢毛毛挽着安沐也冲简以溪挥了下手。
简以溪朝着校门走了两步,迟疑了下,转身追上她们。
安沐,我能问你点儿事儿吗?
安沐停下脚步,回头:你问。
谢毛毛紧张地拽着安沐的胳膊,似乎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简以溪垂眸,水泥路,矮冬青,暖黄的路灯下,她的脸影在了暗影中,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脸侧碎发随着夜风扑扑簌簌,嫩红的唇咬了又咬。
你昨天在餐厅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讨厌我姐。
是真的。
简以溪抬头,眼眸微微睁大,长睫被风吹得隐隐颤动。
那你干嘛还帮我?
你姐是你姐,你是你。
那你跟我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路上空荡了不少,教学楼也黑了大半,只剩高三教室还亮着灯,他们还有一节课。
安沐抬手解开束缚了一天的发圈,放任发丝自由地随风飘扬,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暖黄的路灯,仿佛许愿的天灯映在晴夜海面,乍一看是幽静美丽的,仔细看却能感受到那平静下的暗潮汹涌。
连你也觉得我在针对她?
呵!安沐讥讽地嗤笑一声,就当我是针对的好了,无所谓。
我就是针对,我不止针对她,我还针对你全家。
安沐转身就走,简以溪脑子更乱了,赶紧紧追两步追上安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用词不当,你别生气,我其实其实很相信你的!
真信你就不会来问我。
我只是脑子有点乱,突然就出了这么多事,我就是想弄清楚,没别的意思。
安沐顿住脚,转眸看向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既然脑子这么乱,不如回家好好捋捋。
安沐拿钥匙开锁,谢毛毛吐了吐舌头,拽着简以溪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先别问吗?你先回家问问你姐去,然后自己好好想想,反正我觉得你姐有问题的概率挺高的。
安沐开了车,谁都没等,随便跟谢毛毛摆了下手,三两下车子就骑出去数米远,格子短裙扑簌,她一手压着,单手扶车依然很稳,长发随风飘扬,车铃清脆,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
简以溪坐着毛毛的车出了校门,毛毛单脚撑地抱了她一下,笑着安抚她:没事儿,都是自己家人,说开了就好了,你也别太难受,实在不行就告诉爸妈,总能解决的。
简以溪点了点头,上了周叔的车,一路回了家。
吃了点宵夜,上楼回房写作业,拉开抽屉拿演草本,原本放在最上面的本子怎么跑下面了?
可能是她记错了。
隔壁房间,简以湖头昏脑涨地睁开眼,打了个呵欠从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