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安沐也只是说说而已,她要有证据肯定早就下手了,哪儿可能打草惊蛇?
温巧云想想也是这个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他俩比以往更谨慎了,丁点不敢马虎。
可有的事,不是你小心就行的,譬如他们原本以为高枕无忧的买凶伤人案,明明都已经打点好了所有人,几天后简以湖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简向伟不在家,温巧云一个人都懵了,别的事她不怕,一牵扯宝贝女儿,她手脚都冰凉了,跟着一路到了警局,却被挡在审讯室外,急得团团转。
也正是因为他们以为高枕无忧了,他们就没事先对词,警察只问了一个多小时,简以湖就露了马脚,两个小时没到,溃不成军,直接被反问的差点崩溃。
审完了简以湖,带走,暂且关押,温巧云正焦急地等简向伟联系吴树涛的家人,却没想到,警察连她也要审!
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审我?
女警官和蔼道:不用紧张,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毕竟你是嫌疑人的母亲。
温巧云也就没多想,哪知,刚进了审讯室还没坐稳,女警官就播了一段录音,温巧云脸上的血色直接一白到底。
【这是五万预付金,等这事儿彻底翻篇,我再给你剩下的十五万,有了这钱,你儿子出狱做个小买卖什么的,就不愁了。】
在审讯室外和蔼微笑的女警官,这会儿严肃的没有半点儿笑模样。
请解释一下这录音是怎么回事?
录音里的声音是简向伟的,还有温巧云不时掺杂的一两句附和。
温巧云紧咬牙关,冷汗哗哗往外冒,这会儿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装傻。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女警官懒得跟她啰嗦。
这只是视频转音频,真正的证据文件已经上交证据库,经分析没有任何后期制作,里面有你和简向伟的清晰画面,等开庭那天你会看到。
温巧云整个人软在了审讯椅上。
女警官继续走流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温巧云已经听不见了,她大小也是副总,这会儿再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那真就白当了这么多年领导了。
他们被算计了,被那个安沐!!
什么收买成功?都是陷阱!
吴树涛这边是这样,那齐利冉陆悦欣那边大概率也是诈降,假装被收买。
完了。
这下真的彻底完了。
完的不止简以湖,她和简向伟很可能也沾上了官司!
可惜温巧云发现的太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安沐掌握中,她早料到了温巧云他们会怎么做,又怎么可能不提早做好部署?
事实上,安沐早就跟吴树涛家属说得明白,单凭指证简以湖还不足以让他减很多刑,但是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另当别论。
我儿子在牢里,怎样才能立功?
这是吴树涛父亲问出的原话。
安沐当时的回答是: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功自己就会找上你们,而且,咱们不止要减刑,咱们还要假释。
假释就可以回家,有更多的人身自由,还能自主创业,不耽误人生。
以吴树涛现在的情况来说,再没有比假释更好的了。
安沐还特意给他们科普了妨害作证罪,一旦这罪判下来,轻则三年以下,重则七年,表面上是告知简家人收买他们的下场,实际也是在提醒他们,如果他们接受了简家的收买,那就是同罪。
至于这同罪到底能不能判下,有哪些判定标准,安沐并没有细说,他们也不需要知道。
简向伟果然被判了妨害作证罪,为了至少保一个人主持公司,简向伟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简以湖诬陷霸凌、买凶伤人,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想速战速决解决麻烦,反倒确凿了简以湖的罪行,加上齐利冉陆悦欣她们共同提供的证据,简以湖买凶伤人案,年前终于判了下来。
鉴于简以湖已满14周岁未满18周岁,从轻处理,只判了两年的管制。
管制需要限制犯人一定的自由,还需要犯人定期到社区服务,但是不影响上学。
可简以湖已经被开除了,她现在这状况,还有哪个学校敢收她?
事实上,已经不是学校收不收她的问题,而是她愿不愿意去的问题。
简以湖苦心经营了三年多的人设彻底崩塌,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谩骂她和她爸妈的,她整天缩在家里,打死不肯出门,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看她笑话,她怨恨崩溃痛苦,她恨不得手撕了安沐简以溪!她才不要出去受嘲笑!
简向伟入狱,公司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影响,温巧云一个人忙里忙外,本身已经焦头烂额,简以湖偏还不消停,拒绝她好不容易联络的学校,甚至不惜以自杀威胁。
温巧云精疲力竭,只能随她的便。
简家怎么一地鸡毛都影响不到此时的简以溪,学校已经废除了待定班制,原本每学期根据成绩排班的制度也跟着废除,只保留了精英班选拔制。
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安沐学得有点吃力,毕竟是丢了十二年的知识,她早就不记得了,大部分都还给了老师,学了一学期,她才勉强跟上课程,反观简以溪的如鱼得水,她怀疑自己要被踢出精英班了。
其实踢出去倒也没什么,她有自信下学期肯定可以考进来,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不能跟简以溪同班了。
不同班就意味着,她不能时刻盯着简以溪,那件事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因为简以湖的退学改变。
想起那件事安沐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笔。
如果说上辈子她有哪些深刻的记忆点的话,那件事绝对算的上是首当其冲的一件,仅次于养父母和毛毛遇害。
她到现在都不确定那件事到底是意外,还是谁有心为之。
如果是谁有心为之,那大概率就是简以湖,现在简以湖已经退学了,那件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可如果只是单纯的意外呢?
最糟的是,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那段时间她非常混乱,甚至还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以至于她已经记不清具体发生在哪一天。
而且就算记得清楚也没用,毕竟这辈子很多事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件事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时间发生,甚至发生地点,都成了未知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简以溪尽量注意,自己也尽量和简以溪呆在一起。
可如果不能分到一个班,那
同桌齐思萤连喊了三声才换来安沐一个淡淡扫眸。
有事?
就这凉凉一眼,直接冰了齐思萤个透心凉。
之前提醒安沐别得罪简以湖,结果自己反倒被啪啪打脸之后,齐思萤就一直对安沐退避三舍。
一是怕得罪了安沐落得简以湖的下场;二是之前跟安沐闹掰了,拉不下脸主动找她;三则是看不惯安沐那冷冰冰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高岭之花呢?
平时没事齐思萤绝不跟安沐多说一个字,今天要不是为了考试,她哪儿可能主动跟她搭话?她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她这什么眼神?!
齐思萤越想越气,语气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下更是差了很多。
等会儿就要测考了,你不先跟我对一下步骤?到时候考砸了你负责?
化学实验课期末考,老师是以同桌为单位,一组两人,没得选。
安沐收回视线,语气凉薄。
我会跟老师申请一个人考。
这试验一个人当然是可以做,只不过两个人分好各自的任务的话,可以很从容的完成,不至于手忙脚乱,而且,成组测考,就算有一个人做得不太标准,老师也会酌情通过,一般不会打低分。
可一个人测考就不一样了,操作失误就是失误,没有同组人帮你拉分,就算老师想给你个高分也不好给。
没有谁愿意一个人测考,真有个别特殊情况的,也会想方设法跟其他班落单的组队。
听了安沐这云淡风轻的发言,齐思萤忍不住嘲讽道:行啊,你现在就去跟老师说,我看着你去,谁不去谁是狗!
安沐看傻子一样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