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溪捂着心口,胸腔剧烈起伏了数下,这是真的人要没了,真的要窒息了!!!
内个咱们做朋友不行吗?朋友!
安沐看酝酿的差不多了,简以溪都快哭了,这才笑着屈手轻按了下自己的额头。
别傻了,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你。
真,真的吗?
这突然的急转弯,简以溪有点儿不信。
当然是真的,还记得我在法国发的最后一条v博吗?
简以溪略一沉吟,眼前一亮。
你是说那个我在看风景,你在看谁?
对,我在这里看风景,你在风景里看谁,这个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遇上类似情况,以退为进比直接严肃否认可信度高,可再怎么样都不能从根本上摆脱嫌疑,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以退为进,再拉出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挡箭牌,这样才能彻底洗脱嫌疑。
简以溪只略微思索了片刻,果断就信了,随即人傻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自、作、多、情、吗?!
简以溪又羞又窘,拽上帽子捂住脸,低着头直往前走,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嘟囔囔。
丢脸死了,我真是我你别看我安沐,你让我自己走会儿,我不行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安沐失笑摇头,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踩着她的步伐,不远不近,一直走了两个路口,简以溪才勉强压下那份想原地去世的尴尬。
她站住了脚,仰头夸张地叹了好几口气。
谢毛毛你完了,等我回去非宰了你个死丫头!
果然是毛毛胡说八道。
之前因为养父那席话心情低落的安沐,一扫阴霾,十二年来,第一次接连笑了这么久。
无声的笑,简以溪听不到,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头,打算喊安沐一块儿走,正撞上安沐满脸的笑意,下一秒又爆红了脸,差点没跺出毛毛的小碎步,羞窘地又转回了身。
幸好路边的菜馆救了简以溪,两人进了馆子点了两份儿面,凉菜不要,又点了份暖和的麻辣锅,小小一锅,两人吃刚好,几口饭菜下肚,尴尬自然也就散了。
一路说说笑笑回了简以溪家,家里离医院不远,准确的说,整个小县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儿地界,随便住哪儿都不远。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安沐心头隐隐触动,看什么都觉得亲切,连那生锈的院门都是好的。
家里一如记忆中那样,水磨石地面,老旧的木家具,桌上摆满了东西,乱而有序。
简以溪不好意思地边走边收拾,好歹把沙发收拾出个能坐的地方。
我家乱,你别嫌弃。
乱才有生活气息。
乱不代表脏,养母还算勤快,家里还是比较干净的。
简以溪领着她进了自己屋,屋里一如她离开时那样,什么都没有动,只是桌上原本摆得满当当的书空了,显得比客厅规整了不少。
书桌旁是个一米三五的单人床,被褥卷了起来,盖了一层塑料布。
简以溪搓了搓了快冻僵的手,家里冷,也没个空调什么的,冬天全靠烧炉子,今天一天家里没人,炉子已经灭了,屋里冻得跟冰窖似的。
简以溪拽开被褥铺好,摸了摸那冰嗖嗖的被窝,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安沐。
要不我还是送你去旅馆吧,旅馆好歹有空调,不冷,而且也能洗澡,家里洗不了。
安沐罩着羽绒帽,手揣羽绒兜,虽还不至于冻到缩脖子的地步,可那只是因为一路走来带着暖意,校服短裙根本就不御寒,平时在教室暖气很足,不觉得冷,回家三两步就到了,也不冷,在这儿可就不行了,这样的老房子里,待不了多大会儿就得冻透了。
老房子大都有这毛病,冬天阴冷,夏天倒是比较凉快。
安沐过去摸了摸被褥,不潮,应该是之前有趁天好晒过,不然放一冬天多少会有点儿潮味儿。
没事,沏个暖水袋就行了。
炉子灭了,没法烧水。
暖水瓶应该有。
简以溪去客厅拎了拎那熟悉的红双喜大暖水瓶,满的,打开木塞,浓白的热气就冒了出来,保温效果还不错。
简以溪喜出望外。
给你沏个暖水袋,剩下的水凑合着洗漱,还能剩两口喝的。
快十二点了,明天还得早起,两人都没闲着,安沐去院子里接了点儿凉水进来,搪瓷盆磕在地上闶阆响。
那边简以溪已经沏好了橡皮暖水袋,塞进了被窝。
水少,实在没法儿讲究,两人凑合着洗漱完,还剩了点儿放明早刷牙,脸可以用凉水,牙实在不能。
趁着脚还暖和,简以溪催促着安沐钻进了被窝。
暖水袋只暖了被子口不大一片地方,人坐进去是暖的,脚蹬着暖水袋下去,还得一会儿才能把脚头暖热。
安沐没马上躺下,披着羽绒服靠坐床头,看着简以溪把贴身被子掖好,又把上层压风被子盖好掖好,转身竟然想走。
灯绳远,我直接给你拉了吧。
安沐蹙眉,你不睡?
睡,我去爸妈屋睡。
不冷?
简以溪笑道:冷就冷呗,不脱衣服睡,一会儿就暖和了。
安沐无情地揭穿:不可能,暖一夜你也暖不热,要么你就上来睡,要么就把暖水袋拿走。
再没有比安沐更了解自己的了。
简以溪天生手脚害凉,夏天摸谁谁舒服,冬天谁都不愿挨,没有暖水袋,脚一晚上都是冰的,越冰越不敢伸腿,越缩身子越冷,穿着袜子睡也没用,袜子都没温度。
我不用,你用吧,我爸妈被子厚,暖和。
穿衣服睡容易感冒,明早起来你感冒了怎么办?再传染给我怎么办?马上要考试了。
顿了下,安沐微微一笑。
你不会还以为我喜欢你吧?
这话一出,简以溪的小身板立马挺直了,眼睫毛镀着微芒,扑扇的像风中的蝶翼。
别用激将法,没用!
行了,我明白了,你去睡吧。
唇角的笑意抚平,安沐面无表情脱了羽绒服盖在被子上,制服也脱了,毛背心也脱了,只穿着校服衬衣钻进了被窝躺平,熟练地给自己掖了掖被角,眼帘阖上。
拉灯。
简以溪拽着灯绳,没拉。
怎么有种拉了灯就等于承认自己还是不信安沐一样?
那个那个床小,睡不下两个人。
安沐闭着眼,没理她,就算她说是真怕简以溪感冒传染自己,简以溪大概也不会信。
但这是真的。
上辈子她得的次数最多的病就是感冒,每次都是不好的记忆。
那次文胸被拽,又被泼了一身的水,她就感冒了,热感冒,好得慢,拖拖拉拉半个月才好。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段时间总找不到手纸,哪怕带整卷的纸过去,也会被人丢掉,不是直接扔马桶,就是扔水池,或者高空抛物,也不怕砸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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