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还怀疑我是被谁影响的,现在破案了,就是你啊我的爸。
养父被她这一通分析给逗乐了。
我?咱们全家就数我胆儿大,你说你妈还差不多。
简以溪瞄了养父一眼,你胆儿大?那你说说你这腿怎么回事?简以湖随便两句话就把你吓得从二楼半掉下来?这幸好下面还有个雨搭拦了下,不然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一语戳中要害,养父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
你这死丫头,还敢笑话你爹!
我那儿敢呀。
简以溪一边按摩一边道:我就是跟你分析这事儿,简以湖那么害我,肯定是巴不得我惨的,她哪儿可能那么好心跟你报信儿?她这是巴不得咱们家赶紧跟安沐反目成仇,这样我就没靠山了,她想治我还不容易?
这些养父其实也有想到,只是还是不放心,毕竟事关宝贝女儿,他们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简以溪又道:咱就退一万步说,安沐害我能得什么好处?公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唯一有的继承权也是在公司属于简家的情况下才可能有,我坐不坐牢都影响不了公司交易,不可能因为我她就没办法收购公司。
养父垂眸不语,松弛的眼皮遮挡了眸底所有的情绪。
简以溪停下按摩,随身坐在床边,看着她爸,声音平安无波,却有着平时少有的穿透力。
爸,我跟你们说的安沐帮我的那些,都只是皮毛,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惨,如果安沐真想除掉我,根本不用帮我,她只要躲在幕后,就能把我们全家一网打尽。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狗咬狗?
如果我在安沐眼里真的和简家人一样,那我也是狗,看我们简家人狗咬狗不是挺好的吗?她根本没有必要管我的。
简家越乱,她收购公司阻力就会越小。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她真的看中了简家那小破公司。
我其实有专门查过,像简家这样的商务服务公司数不胜数,它之所以能在潍城有一席之地,主要是潍城产业园项目被它抓到了手,抛开产业园,它接的都是小项目。
换句话说,离开潍城,它什么都不是。
没有实体也没有创新的公司,如果资金再不够,是很难有大发展的。
爸你想想,这样一个地域性很强的公司,安沐要来有什么用?难道还真打算死守在潍城?
想有大发展,那还是得去北上广,哪怕眼下不如简家,好歹未来可期。
这些其实都是这段日子以来,安沐有意无意教给简以溪的,没想到简以溪不仅记住了,还把她说的改成是自己查到的,增加了可信度。
简以溪一席话,省了安沐的麻烦,养父沉默了。
爸担心的无非就是那房子,我也赞成赶紧过户还给安沐,毕竟不是我的东西,我拿着烫手。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怀疑安沐,安沐信任我,所以才加了我的名字,我又怎么可能怀疑安沐?
爸不信任安沐,我理解,安沐也理解,毕竟和安沐相处的是我,你们不了解她。
其实安沐
安沐接话道:其实我帮简以溪是出于愧疚,也有点儿私心。
简以溪诧异地回头看向她。
安沐摸出手机,调出了手机短信,曾经给温巧云看的那个信息框,如今已经刷过去了好多条,余额不减反增,安沐凭借记忆投资的一条短线股刚刚抛售,赚了不少。
连温巧云都能震慑的金额,养父可想而知,真的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长一串数字。
我给叔看这个,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那套房子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就相当于你们的一百块。
我用一百块换来简以溪这么好的朋友,又能陪我,又能给我讲题,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何况,连这一百块我都不用花,房子简以溪根本就不要,我只需要出十块钱的过户费就够了。
简以溪了解自己亲爹,安沐也了解,两个了解的人东一句西一句,养父很快败下阵来,对安沐更多了几分愧疚和信任,过户费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出。
安沐也没再坚持,与其劝养父不出过户费,不如从简以溪这边下手,毕竟马上该交学费了,学费可不低。
几人等来小舅舅,跟着养母一块儿回了潍城,在安沐新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房管所,一上午办完了过户手续。
养父母的心这下是真落到了肚子里,眼瞅着安沐光明磊落,也知道是真误会了她,坚持给她留了两千块钱算是这几个月的房租。
安沐没嫌少也没说多,她给她就收下,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的愧疚少一点。
养父母的性子她了解,不能欠着别人,不然觉都睡不好。
吃了午饭养母就坐不住走了,赶着回家照顾养父去,还不准她们送,让她们赶紧上学去。
简以溪一路给她爸打着电话,唠唠叨叨还是老一套,让他们以后再也别接潍城号,除了她俩的,万一不小心接了,天塌地陷的事也别信,有什么先问过她,她也不小了,能不能给她点信任?
挂了电话,换安沐唠叨简以溪,也是老一套,不要单独去任何地方,尤其是晚上,哪怕只是去楼后倒垃圾,也别一个人。
简以溪听得直抿嘴笑,嘴角那独独的小梨涡像是在嘲笑她的小题大做似的。
安沐点了她脑袋一下。
我很认真的,你也给我认真点儿。
简以溪揉了揉被她点过的额角,点头再点头。
知道!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再说简以湖这么不消停,谁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我肯定会小心的。而且
简以溪顿了下,脸上笑意缓缓散去。
而且她这么害我爸,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这倒是出乎了安沐的意料。
哦?你打算怎么算账?
如果她觉得管制不够过瘾的话,我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拘役。
简以溪转头冲她微微一笑,午后阳光落在她白皙的小脸,卷翘的长睫晕着微芒,柔亮的眸子仿佛晨起的清泉,清透的一望到底。
这样单纯美好的一张脸,哪怕说出可怕的话,也只会让人觉得是玩笑。
可安沐知道,她是认真的。
这些日子,安沐所有的计划都是在简以溪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这已经不是无意的熏陶,这是刻意的教导,现在教导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吗?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件事你别插手,尤其尤其记住,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暴力?
简以溪点了点自己的脸,小梨涡盛着阳光,连笑容都带上暖意。
打脸手疼,还记得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咱们才不要做。
安沐这才想起那天在楼洞里简以溪撒娇说手疼的事。
安沐难得心情好,故意逗她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会拎棍子去。
简以溪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不行!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能让我爽。
那也不行!
容易惹祸上身,万一坐牢怎么办?
可是有时候,你不打疼他,他根本记不住。
简以溪是真急了,拽着她的制服袖子,眼圈都是红的,像是她欺负了她,眼看都要欺负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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