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差别让她欣慰又惆怅,欣慰的是,她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惆怅的是,她再也不能作为简以溪感受这份改变。
好了,吹吹,咱们还得去家电城。
安沐勾转过简以溪的脸,探头吹了下,却不想,简以溪突然朝她靠来!
安沐措不及防,嘴唇直接贴在了简以溪的额头,只一下,安沐已本能撤开了身。
你突然靠过来干嘛?
安沐第一反应不是抹自己的嘴唇,而是先蹭了蹭简以溪的额头。
简以溪还探着身,身形压得有些低,自下而上望着她,黑瞳墨染的一般,眨也不眨盯在她脸上,奶白的小脸严肃得像是在观察细胞分裂。
安沐不傻,当然知道她是故意靠过来,原本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看她这表情,懂了。
这死丫头是故意磕她,至于为什么故意?那理由太多了。
比如,报复她不准她给养母打电话,或者报复她刚才骗她分数不过。
安沐舔了下嘴唇,懒得理这小丫头,起身翻出吹风机呼呼吹干头发,换了衣服鞋,走到门口才回头看向一直坐在床边发呆的小以溪。
还不快走?一会儿家电城都下班了。
简以溪这才恍过神来,赶紧跟上了她的步子。
简以溪很纠结,她真想马上跑去二哥房间汇报下情况,让二哥帮她分析分析。
安沐为什么找借口给我们家买空调冰箱油烟机?
安沐明知道我是故意拿额头贴她嘴唇的,为什么不生气?
还有之前,安沐为什么认我妈做干妈?还送她金手镯?
她自己怎么想得出的结论都是安沐喜欢她。
可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怕万一猜错了。
以前是怕万一安沐喜欢自己,现在是怕万一安沐不喜欢自己。
恍恍惚惚跟着安沐到了商场,原本以为只是买安沐提到的那些,却不料,电视机、热水器、沙发、衣柜、洗衣机安沐是看见什么买什么!简直像是给婚房添嫁妆!
连服务员都这么以为,还积极推荐自己的家具,说是赠送婚纱摄影。
简以溪哪儿还顾得再想那些小心思,拦安沐都拦不住。
你疯了?这是准备把整个商场搬走?简以溪压低了声音拽安沐。
安沐转头冲她一笑,第一次笑得眸光璀璨,耀眼的仿佛窗外灼烈的阳光。
今天我高兴。
高高兴?高兴就高兴,干嘛笑得跟平常那么不一样?
简以溪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着,下意识按了按心口。
你高兴什么?
高兴我们都能上清华。
高兴我终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但是,分数线毕竟还没下来,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
安沐笑着拉上她去看双人床,步履轻盈的像是漫步花间的少女,和平时沉稳冷肃的她判若两人。
我跟你保证,绝对过线。
你怎么知道?
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上辈子有专门关注过清华线,虽然记不太清了,可也知道和往年分数线相差无几。
简以溪没忍住笑了,明明都要急死了,也不知自己怎么笑出来了。
那你预知一下下期的福彩号码呗,让我赶紧买几张,一夜暴富。
我倒是也想,可太细节的我预知不到。
那你不如预知一下,你买这么多东西花这么多钱,我得多少年才能还清你?
安沐按了按松软的大床,好心情地开着玩笑。
这本来是我孝敬干爸干妈的,不用你还,不过你要非想还也不是不可以,就以身还债吧。
以身?
简以溪古怪的停顿了一下,安沐并未在意,专心看着床,一边随口回了句以后做饭刷碗就交给你了,一边挑了两张木料不错的,开了单子去交钱。
跑了一下午,买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安沐刻意要求他们隔一天再送,家里需要先收拾一下。
安沐跟着简以溪回家,费了好一番口舌,列举了一堆理由说服养父母接受。
一是,看不惯大伯他们这么欺负人,想起了自己不美好的回忆,不气一气他们心里过不去。
二是,今天查分了她和简以溪学校稳了,心里高兴,不花点钱浑身难受。
三是,多亏了简以溪辅导,她才能顺利考上,以后到了北京,还指望简以溪照顾生活技能几乎为零的她,现在就是提前换个心安。
四是,干女儿孝顺干爸干妈是应该的。
五是,东西已经买了,钱也花过了,不用就得扔,拉回北京路费也得一大笔。
其他还有乱七八糟一堆理由,以安沐的口才,简以溪都对不上几句,何况老实巴交的养父母。
第二天一早,安沐找了搬家公司,指挥着往外搬旧家具,也不知谁给大伯他们通风报信,正搬着,大伯就领着人浩浩荡荡来了。
二哥一看这架势,刚开的一局游戏都不顾了,按了手机吊儿郎当就走了过来。
怎么着?我自己买家具住,你也有意见?
大伯他们气势汹汹的,还没开口就被这一句堵了个哑口无言。
你们要来这儿住?
二哥点头:没错,我妹要在这儿住几天,这屋里的家具实在太烂,我怕我妹受委屈,看不顺眼的都换了,要不是时间赶不及,我原本还想好好装修装修,现在先凑合着贴个墙纸得了。
大伯他们连同门口看热闹的左邻右舍,全都傻眼了。
你这是打算长住?
不是,我刚不是说了吗?就住几天,顶多一个礼拜。
大伯他们面面相觑,左邻右舍议论纷纷,都觉得二哥不是脑子抽筋,就是想耍花招,不然就住几天,干嘛花这冤枉钱?
大伯他们一商量,管他耍什么花招,就看着他换,反正花钱的是他,他们又不吃亏,不管怎样,想趁机占走房子是绝不可能的。
搬家公司倒腾完旧家具,装修队就来了,不是什么复杂的装修,就是铺个最简单的木地板,满屋粘墙纸,七八个工人同时开工,省时又省力,一天下来就收拾得焕然一新。
当晚养父母是铺了褥子直接躺地板睡的,睡到半夜还喊醒了同样睡地板的简以溪。
安沐咋对咱们家这么好?
简以溪一听安沐的名字,惺忪全消,翻了个身看着夜色中依然漂亮的墙纸,心跳几乎要跃出胸口。
因为安沐可能喜欢我。
这话当然不可能跟爸妈说。
因为她对朋友真诚。
真诚我懂,可这也太太好了的,新女婿都不一定对老丈人这么好。养父道。
她家里有钱,她花钱就比较不那么在意,就好比谁家孩子没饭吃,你直接把她拉到咱们家吃,咱们家也不在乎这口饭。
可这不是一口饭的事,这得不少钱。
简以溪一路跟着安沐一块儿买的,怎么可能不的这是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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