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和秋用鼻音应了一声,小声解释道,今天、今天又撞到了
撞伤的话应该不会太严重,易晟放下心,想着先把人给安抚好。
之前的药膏还在吗?易晟问。
沈和秋乖乖地回答:在。
和秋自己先涂一下药膏好不好?我等下去接你的时候要检查。易晟语气放得很轻,温柔地哄人,涂完之后不要到处乱跑,乖乖呆在家里知道吗?
沈和秋吸了吸鼻子,下意识点头,点完后才想起来易晟现在看不到,又着急忙慌地说:我知道了。
真乖。易晟又一次认识到沈和秋的听话程度,实在是乖得让人都要心软。
他挂断电话,不知道沈和秋会不会懂得自己上药,待会他去接人的时候顺手看看,要是没涂好就帮他涂一涂。
易晟想着,没理会战战兢兢的经理,直接对刚进来的林承钧说:剩下的事你先帮我处理,我出去一趟。然后就步履飞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只剩下林承钧和经理两人在里头大眼瞪小眼。
电话被挂断,沈和秋泪眼婆娑地把药膏从桌上摸过来,忍着疼给自己涂药。
可是实在太疼了,他只是把药膏抹上去,腰侧就像是被一片针扎过去一样,疼得厉害。
沈和秋根本就不敢再去碰,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掉。
等到门铃被按响了,才磕磕绊绊地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易晟就看到了小可怜哭得湿漉漉的苍白小脸,皱起眉,头疼又好笑道:怎么哭成这样了?那么疼吗?
都快哭成个小泪人了。
沈和秋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我怕疼
易晟叹了口气: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药涂好了吗?
易晟说着,就要去掀沈和秋的衣服。
沈和秋被他靠近的动作吓着了,拼命往后跑:涂好了,不用看!
易晟一看沈和秋心虚的小表情就知道药肯定是没涂好:涂好了我也得看一眼,严重的话我们要去医院看伤。
沈和秋往后退,他就跟着往前进,直到把人逼得无处可退。
沈和秋被走过来的易晟逼到墙角,听到说要去医院,更是害怕得要命,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地掉。
他怕去医院会被别人发现他吃药的事情。
不去!不去医院沈和秋带着哭腔脱口说。
易晟见哄人没用,没了耐心,态度强硬起来:不去医院就给我检查。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易晟给出选择。
我、我自己来。
沈和秋慌慌张张地把身上穿着的卫衣下摆拉起来,忍着害羞和惧意,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腰腹。
之前的那一片乌青已经变得青紫,骇人地趴伏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突兀又丑恶。
沈和秋本身就皮薄肤白,平常的淤青淤血一旦放到他身上,吓人的程度就大幅提升,有时候可能只是轻微的磕碰,都会显得很是可怖。
易晟用手很轻地碰了一下那片青紫,就见沈和秋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眼圈红得更厉害了。
这样碰也疼?易晟问。
沈和秋点点头,又摇摇头,疼是疼的,但被别人用手碰一下的感觉也很奇怪。
有点痒。
易晟简直拿这个怕疼的小哭包没辙。
刚刚碰的那一下他能感觉到伤处是涂了药膏的,但那药膏明显没有揉开,全都堆在一小片的地方,估计是沈和秋太怕疼了,自己不敢上手揉。
药膏要揉开,忍一忍疼,等一会儿就好了。易晟右手用指腹沾了药膏,在伤处把药膏慢慢地揉开,左手箍住沈和秋细瘦的腰,让他不能轻易挣脱。
沈和秋被易晟这么在伤处上涂药,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下意识挣扎着要跑,但是易晟抓着他的腰,他根本跑不了,只好缩在原地呜呜咽咽地哭。
我不不涂了好疼沈和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易晟被他哭得心头一麻,好不容易才坚持着继续揉药,语气不能再温柔地安慰:很快就好了,和秋乖,马上不疼了。
他哄了几句,见人还在哭,哭得他平白烦躁起来,又冷着脸,沉声威胁道:再哭就去医院了。
沈和秋一听,骇得拼命憋住不出声,但眼泪还是一颗接一颗地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哭。
易晟头疼,见沈和秋还是哭得实在厉害,再哭下去眼睛他都怕会把眼睛给哭瞎,想着转移沈和秋的注意力,兴许就不会觉得这么疼了,便开口问:告诉我这是怎么撞的,好不好?
沈和秋的注意力倒是真被这一句问话转移了,他一向乖,基本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易晟问他原因,他也就语气软乎地给说了。
之前、之前是经纪人用手肘撞的沈和秋慢吞吞地说,间或打几个小哭嗝。
他说的时候没有告状的意思,但易晟却听得皱起了眉。
那今天呢?
今天是要回来的时候,我跑得太快了,就撞到了桌角
沈和秋说着说着,忍不住拿眼觑易晟,见他表情阴沉,又连忙说:我以后会小心的,你、你不要生气。
沈和秋怯怯地:对不起。
易晟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说自己生气不是因为他不小心,是因为别人擅自碰他,说了估计沈和秋也听不明白。
他既然打算养这只小夜莺,就会好好养着,不乐意看见别人弄伤他。
下次小心一点,不要傻傻地不懂得躲。易晟说。
沈和秋以为他说的是跑太快撞桌角的事情,很乖巧地点点头:我我会小心的。
易晟知道他没懂,很轻地笑了一声:傻和秋。
沈和秋没听见,光顾着疼。
疼着疼着,药也就涂完了。
沈和秋这才想起来,易晟是过来接他搬家的。
但他因为中午要回沈家,早上又要去咖啡店兼职,所以东西才收了一半,没收完。
易晟也看出来沈和秋还没收拾好东西,刚刚又疼得哭成那样,干脆先一步提出来:今天先不用过去,等明天再说。
他抬起手想揉揉小哭包的头,就见沈和秋反射性地往后躲,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怕再被他弄疼。
他差点儿忘了这小夜莺还怕人。
易晟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神色淡了些许。
看来还是得再养熟些。
好好养伤。易晟简短地叮嘱完,转身离开。
人走了,沈和秋跑去洗手间,给自己洗干净哭成花猫的脸。
他刚刚哭得太厉害,眼睛都被哭肿了,像两个小核桃。
毛巾敷在眼皮上,冰凉的温度把眼皮的火辣稍微降下来一点儿。
沈和秋在一片黑暗里,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易晟刚刚是怎么叫他的。
和秋。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总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趋之若鹜地想听见更多。
继眼圈通红后,沈和秋的耳朵也变得红彤彤。
真奇怪,易先生怎么对他这么好?
包.养都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