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秋鼓着面颊,努力地吹了几下,觉得应该吹凉了,就咬到嘴里。
一口下去又酥又脆,热乎乎的菜香在嘴里炸开。
就是
好烫。
沈和秋一边咬着,一边呼呼地吐气。
他有点猫舌头,怕吃烫的。
刚才虽然把外部的脆皮吹凉了,但丸子内部却还是烫的。
易晟闻言,伸手:很烫吗?太烫就别咽下去,吐出来。
不然喉咙烫伤就不好了。
沈和秋摇摇头,又呼了几口气,嚼着丸子咽下去了。
好吃。
易晟被他就算烫着了,也要把好吃的咽下去的贪吃模样逗得哭笑不得:贪吃鬼。
炸丸子和炸菜果很快都炸好,捞起来装盘。
沈和秋帮着洗了青菜,又帮忙从冰箱里拿了豆腐和鱼丸,还有面条等。
年夜饭他们打算在家里煮火锅吃,冰箱里已经囤了不少的火锅料。
电视机被打开,放着热热闹闹的晚会。
火锅热腾腾地冒着蒸汽。
沈和秋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晃了晃脚,有些出神。
去年的时候,新年还是他一个人过的。
单身公寓里只有他一人,即便电视机打开,放了春晚,那股冷清却依然盘绕在他身侧。
没有人陪他一起过年。
沈和秋微微低头,喝了一口汤,而后看着正在往火锅里下鱼丸的易晟。
男人握着筷子,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了一瞬的光,透过蒸汽映过来,像是要晃花人的眼。
然后,他看见男人抬起头,朦胧的蒸汽里,锐利的冷峻五官被柔和了几分,眼底的笑意跟灌入胃中的热汤一般,暖洋洋的。
他听见易晟笑着问他:除了鱼丸,啾啾还想要下锅煮什么?
豆腐。
他听见自己说。
电视机放完了歌舞,开始演小品,观众们的笑声平添了几分热闹。
但此刻,沈和秋却觉得,就算关上了电视,家里也很热闹了。
他不再是孤单一人地跨过新年。
有人陪着他,牵着他的手,一起跨过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悬在半空的东西,忽然踏踏实实地落在了地上,落到了实处。
很安心。
火锅很好吃,沈和秋不知不觉就吃得撑了。
吃完后,就瘫倒在沙发上休息,一点也不想动,摸摸自己吃得圆鼓鼓的肚子。
易晟坐在他旁边,也伸手帮他揉一揉,帮助消化:啾啾,怎么吃这么撑?
沈和秋抓住易晟伸过来的手臂,哼哼唧唧:都是因为你煮得太好吃啦。
易晟笑他:小馋虫,还懂得甩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沈和秋的手里:给小朋友的压岁钱。
沈和秋攥住那个红包,倏地坐起身:我不是小朋友了呀。
怎么好意思还继续拿红包。
易晟俯身,抵住他的额头,亲了他一口:谁说你不是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朋友。
沈和秋还想说什么,刚要开口,男人又压下来,落了一个吻。
最后,被亲亲哄得晕头转向的小朋友,还是被糊弄着收起了红包。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
易晟就领着沈和秋去放烟花。
城市里太大型的升空烟花过于显眼扰民,一般是禁止个人燃放,由大型的活动统一组织燃放,所以他们只买了小型的手持烟花。
沈和秋开始记事之后的每一年,他似乎都是在家里,一个人看着窗外夜空的焰火。
从来没有参与其中过。
他新奇地拿着烟花棒,看着易晟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烟花棒燃起了的一瞬,夜空中也忽然绽开了大朵的烟花。
沈和秋抬起头,清澈的琥珀瞳内倒映出男人身后升起的烟花。
易晟背对着绚烂的花火,俊朗的轮廓在光影明灭交替间被清晰勾勒。
沈和秋隔着手中烟火棒燃起的璀璨光焰,窥见了易晟眼底的温柔笑意。
他被温柔地注视着,男人低垂收敛的眉眼是最煽情的景色,让他捏着烟花棒的指尖都要为之颤抖。
好看吗?沈和秋听见易晟问。
他知道自己一定脸红,嗫嚅了半天,羞得连雪白柔润的脖颈都成了粉色,也没能回答出声来。
易晟轻笑一声,补充道:烟花好看吗?
沈和秋悄悄松了口气,小声回答:好看。
喜不喜欢?
喜欢。
夜空中的花火停顿了,浓黑的夜幕里还有中一点燃放的痕迹。
在这一刻的宁静里,沈和秋听见易晟接着往下问:那我呢?
他抬起眼,与那双沉黑色的眼睛对视。
或许是又拿到了新的烟花,新一轮的烟花又伴随着声响从地面升起,接踵而至地在空中炸开。
声势浩大地撼动着耳膜。
沈和秋张了张嘴,在烟花炸开的声响里,轻声地回答:最喜欢易先生。
烟花棒燃烧殆尽。
被玉白的手指松开,落到了地上。
他们在漫天花火里,交换了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
我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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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7
放完烟花,还得守岁。
传统的守岁是得通宵守夜的,但流传至今,人们一般都是熬至大年初一的零时,就足够了。
沈和秋不经常熬夜,而且又有在吃药。
易晟本来不打算让他熬夜,但小朋友自己却不乐意,要跟着他两个人一起守岁。
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等待零点的到来。
结果看着看着,易晟肩头一重。
偏头一看,是小朋友困了,打瞌睡的时候靠上来。
易晟无奈,想伸手把人悄悄抱回卧室里睡,但他刚动了一下,沈和秋又忽然睁开了眼睛。
困不困?易晟低头,轻声问。
沈和秋揉了揉眼睛,强撑精神:不困我要守岁。
易晟哄他:好,守岁。
然后抱着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春晚。
虽然中途时不时地打瞌睡,但沈和秋还是努力地撑到了零点倒计时。
毕竟从十一点开始,最集中的一波跨年烟花和爆竹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就算想睡,也被这声响炸醒了。
电视上,春晚的主持人倒数着数字。
沈和秋睁开眼睛。
新年的钟声被敲响。
零点已至,跨年的烟花爆竹轰轰烈烈地响成了一片。
他靠在易先生的怀里,敏感的耳尖被温热的吐息贴近。
新年快乐。
易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