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啊?
你从小被封印的气运和天赋,在这部功法里有逐步解封的法门。江折柳淡淡道,其余的部分,都是我乱写的。
江远寒人都傻了,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乱写的、乱写的这三个字,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修炼感想,挣扎着小声道:可是特别真啊
我写的,他爹亲从容平和,能不真么?
说的也是,他爹可能是这世上最懂修仙典籍的人了,博学程度难以想象,写本书糊弄小孩还不容易。
被糊弄的小孩儿越想越伤感,禁不住悲从中来,一头扑过去抱住江折柳,委委屈屈地控诉道:你不知道我为它吃了多少苦
江折柳面不改色地揉了揉崽崽的头,语气淡定:不是为它。
他转移目光,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凤岐,平静续道:是为你的眼前人。
这本书并不是像江折柳所说的乱写的,如果没有其中的达成条件,没有这么多七情六欲生死相依,这只大凤凰的万古情劫也不会这么好过,而作为劫中之人的江远寒,也未必能走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结局。
疼爱孩子是一方面,但依照他的教育理念,难得不是帮扶疼爱,难得是放手。至于放手之后的世界,雏鹰展翅、幼鸟生羽、小猫捕猎这是孩子的事,也是孩子的人生,他不过是给小孩子兜底,即便最终错过了、为世事所伤,也能回到爹亲怀里哭一哭。
越是细致的关怀就越润物无声,也不会提及于言谈之间。
江远寒纵然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李凤岐却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笨蛋美人抱着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宝贝爹亲,眼眶红红地念叨:补偿我补偿我补偿我
江折柳屈指随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啊。
小寒的紫色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看着对方唇形优美的嘴巴里吐出断情绝义的几个字:我再给你写一本。
江远寒:谢谢,不用了。
他手脚麻利地从对方的怀里钻出去,垂头丧气地盯着两人对弈的棋盘,尾巴在底下闹心地摇来摇去,结果忽地摇不动了。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捉住了他的尾巴,悄然又暧昧地揉搓抚弄。
江远寒看了大凤凰一眼,尾巴都软了,但他还要脸,将自己的小尾巴往后扯了扯,结果没脱离开对方的手,尾巴尖儿倒是在人家掌心里似有若无地勾画了一下。
他抬眼小心地看了一眼爹亲的神色,把自己的尾巴慢慢地挪出来,紧张的情绪还没落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棋子落定声。
江折柳的声音淡无波澜:留下帮完忙再走吧。
按照眼前这个圆球的混乱程度,这个帮忙起码得几十年起步啊。小寒暗暗地琢磨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就对上爹亲墨黑静谧的眼眸。
你要陪着吗?
江远寒:呃我就不
他的尾巴让大凤凰的手指纠缠着捏了一下。
拒绝的话卡了壳,可怜的小朋友默默改口:得陪着。
谁让他的道侣这么爱撒娇呢?小少主暗暗地想着,毕竟我是魔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把魔界的二傻子勾得一愣一愣的
闻人夜:你再骂?
第112章
这一陪就陪了十年。
对于修士来说,十年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可以说是在无尽岁月之中眨眼而过,但倘若十年之中,每天的行程和事情都是差不多一样的,那就有些无聊中透出的漫长感了。
平日里李凤岐跟爹亲一起修复本方世界与另一个大千世界相融混乱的规则,解析每一个细节问题,在探讨之中由实验到实践,画风属于创世主拯救世界的那个级别。江远寒耳濡目染之下,倒是也听会了一些在不知不觉里拥有了跨越境界的见地和知识。
但并不妨碍他觉得无聊。因为另外这俩人喝茶下棋,每一天都淡如白水、毫无波澜,而到了夜里离开之后,他又常常因性生活的过于和谐从期待到苦恼。
里面的细节不便详说。
虚空界的界域最小,而里面的巫祝们终年不露真容、难辨男女、少有交流,甚至于连一对在一起的爱人也没有见到过,令人不禁猜想是否禁欲单身才是传统。
直到江远寒在这里待的第十年来到,他才了解到其中的真相按照虚空界的规矩,每一对夫妻,无论性别是否相符,都属于良缘天定,自有命运,巫祝们一生不露身躯,只有在良缘降临的时候,才会跟命定之人钻个小黑屋。
江远寒念叨这句话给大凤凰普及风俗的时候,对方正坐在书案前复原秘籍,带着金色的发丝垂落在桌面上。
小狐狸趴在榻上看着他,盯着对方泛着微光的长发,正想要说点什么,便听到李凤岐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明日不去内境了。
江远寒愣了一下:你们忙完了?
算是吧。李凤岐把手上的残页补全到一半,稍稍停笔,繁复的内容已经做完了,江仙尊说接下来的收尾不必用我,给了我几本秘籍来补。
江远寒的视线从他手边一直排列到案上堆叠的一摞上:什么秘籍?又是他乱写的?
李凤岐正正经经地回答:古籍残页,《太上造化本纲》。
江远寒应了一声,心中诡异地产生了些许失望。
让我跟别的参考书籍结合起来补充。妖祖大人无论阅历和资历似乎都是最好的人选,他从古籍残页边抽出一本新书,对着书名停顿一刹,《美貌魔头逼我嫁》。
江远寒:不愧是我爹。
他从床榻上一骨碌地爬起来,拎起件披风罩在肩上,赤足下地靠近过去,伸头好奇地看了看,美貌魔头本魔的半个身躯都贴过去了,一只手隔着几层衣衫按在李凤岐的大腿上。
书页上的字迹飘逸好看,果然是江仙尊本人的亲笔书写。小寒大致翻了翻,总觉得哪里相似,他回忆了一下正邪不两立之爱上半妖、冷清仙君的柔弱小鲛人、有了狐狸精就没有四大皆空等等戏码,无语凝噎了片刻,侧过头跟对方吐槽道:我好累,他能不能换换口味。
李凤岐沉默未语,视线停驻在松垮的披风系带上,他抬手给小少主重新系了一下缎带,低声道:那你想再来一次吗?
江远寒警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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