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紧张,心里却是雀跃地狂跳。
风吟
那人低下头来,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带起一阵勾人的酥麻。声音缭缭绕绕,像团丝线将她一圈圈裹起,撩拨缠人。
不许叫了!
卫风吟一阵羞恼,这人叫得她心尖尖儿都颤着发痒,让她如何受得?
褚沐柒又是一阵闷笑。脸色仍是苍白,但眼里却灼灼发亮。
她知道卫风吟面皮薄,又从未与人亲近。但因为这样,她反而越发地喜欢撩拨她。刚刚的亲吻,酥麻的又何止是卫风吟。就连她,现在身上也是软的,一阵阵无力。
我卫风吟耳根子红红的,斟酌着开口。
褚沐柒瞧着她,只觉心里绷了一根线,紧张得视线都有些模糊。
她会答应吗?
褚沐柒头脑里昏沉沉的,像搅了一滩浑水。
卫风吟终于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像被水洗过。直视着她,羞怯中带着郑重,小柒我
褚沐柒眨眨眼,带起一串重叠的人影。
被她亲得水嫩润泽的嘴唇一张一合,缓慢地、真挚地,让人感觉到吐露出来的字眼是如何美好。
可褚沐柒什么都听不见。她睁着眼,眼神开始涣散。卫风吟一直看着她,认真地回应着。
好想听她说了什么。
褚沐柒闭了眼,一阵天旋地转。
小柒小柒!卫风吟抓住她。
褚沐柒又晕倒了。
卫风吟带着青萝将她送回府上,又一次被褚严赶出门外。
那之后,褚府每日都有太医和民间大夫出入,褚府有个病秧子小姐的事传得愈发厉害。
卫风吟担忧着,总算在三天后听闻她醒了过来。
呼
她坐在桌边,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提心吊胆地,褚沐柒在那样的情况下晕了过去,她对自己责怪得不得了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她的异样呢?
但她又有些脸红那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注意得到这些。
她垂下头,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灯光摇曳,清透的眼中又漩起薄薄的雾气,如在一方明镜中,席卷出,月色下的亲密。
此时,褚府。
褚沐柒正青着一张脸,攥着袖子在床上静坐着,后窗却忽然翻进一个人来。
褚沐柒?那人的脸隐在窗前阴影下,瞧不真切。但听声音,似乎自己也有些疑心是不是找错了人。
褚沐柒抬眼瞧着他。自己的闺房半夜闯进这么个人来,她也一点不动容。
看她依旧这么淡定的样子,那人知道自己应该没认错。他走到桌前坐下,疑惑问道,你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你真的要死了?
你!褚沐柒被人戳中了痛脚,顿时生了怒气。随手抓了个东西就朝他砸过去。
范贡一把抓住她扔过来的硬枕,只觉她扔个枕头都绵软无力,皱了皱眉,你身体怎么回事?
双手无力地颤抖,褚沐柒心中一片荒凉。她才刚刚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怎么就忽然在这个时候
不能放任自己这么下去。
她收敛了眉间的悲意,随意说道,没什么,就是虚弱了些。
的确是虚弱了些。范贡想着,又开口,在我身上投注那么大的心力,如今眼看可以收租了,你可别轻易便宜了我
褚沐柒轻笑一声,安抚道,我会好好压榨你的,今日来有什么事?
范贡敲敲桌子,可能下床?他总不好跑到她闺床上与她说话。
褚沐柒有些吃力地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出了一头的虚汗。她苍白着脸,身形单薄,却蕴了几分傲气。
她看着桌上摊开的纸,大概扫了一眼,模糊看出像是个地图。
这是什么?她问道。
范贡有些无奈,你让我护着的那个人,真是满身的麻烦。他就纳了闷儿,怎么就没人见得她好呢。
她怎么了?褚沐柒皱眉。
范贡又拿出一张图纸,皇帝让她去这个地方寻矿。
他将两张纸并排铺在一起。两幅图看起来差别不大,但上面标了红线的地方却不大相同,最后圈定的范围,也并不在同一处。
大概看了一眼,褚沐柒就有些了然。眸中多了股烦闷,谁干的?
我不确定但被褚沐柒瞥了一眼,范贡无奈地继续说,是白羽,不过,我不确定皇帝有没有参与其中。
白羽献上这张标注了假位置的矿图,皇帝便让卫风吟去寻矿。
这地图标注得明明白白,还有大学究亲自考察过,但些微的偏差,非人力能辩。若最后找不到,卫风吟就得担责。
这罪可大可小,转圜的余地颇多。就是不知皇帝选了卫风吟前去,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有意
我知道了。我会跟着一同前去的。褚沐柒将两份图细细卷好,做了区分的标志。动了这一会儿,她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范贡有些担忧,你跟着去?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跟着去能行吗?
但他又知道她跟着去才是最妥帖的,只好说道,我会派人保护你,他看着她,继续交代,我手中的东西,也会慢慢转给你
褚沐柒却摇摇头,不必,有什么需要我会跟你开口。只要你护好她便是。更何况
她垂眼看自己摊开的手,笑得苦涩,我如今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了。
眼前的女子苍白,眼中却是沉静。她藏了很多东西,范贡看不透,也不想探究。她助他振翅,他就为她飞翔。
我会多给你弄些补品过来,你好生将养。范贡安慰道。
褚沐柒点点头,多谢,我也的确想托你帮我找些东西,她提笔在纸上写好,递过去,又嘱道,年份越大越好。
范贡接过来看了一眼,神色古怪,在纸上钻研许久,犹豫说道,你没习过字?
这字儿丑得,简直了,好多字还只有一部分,他认得甚是艰难。她好歹是褚府的大小姐,怎么说也不应该不识字吧?
被他看得脸上发烫,褚沐柒也只能干巴巴说了句,能看得懂不就行了!
她一个现代人,对繁体字哪里接触过那么多。
她有些恼羞成怒,没事了就赶紧走。
被她无情地下了逐客令,范贡只好慢腾腾站起来。
搞得跟偷情似的他嘟囔着,又被褚沐柒瞪一眼,赶紧翻窗走了。
夜风吹过,桌边的人影坐了许久,才又艰难地站起来。
褚沐柒的身子已有些吃不住。她的身子快掏空了。她不甘心,她还不能走,她也,不想走
隔日。
褚沐柒坐在酒楼包间里,等着卫风吟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