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长长的唱念,一直紧闭的房门总算在众人千殷万盼中打开,喜婆牵着新娘子的手,将她领至众人跟前。
霞帔金篱,身似轻鸿,妆面半遮,只余了一双琉璃清眸,却也柔成了一汪乳水。一抹红冶鸢尾,细细描摹在眉心,妍妍盛放。
束发的红绸随风扬起,飘在空中,与门前一人红衣红绸若有似无地缠绕。
绝代风姿映入那一双乌黑墨眸,揉着浓浓深情与喜悦,朝她扬起了手
风吟,我来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了
97
褚沐柒上前两步,言笑晏晏,将手伸向门前。
那手细白瘦薄,平摊着,静静等待。
良久,覆着金篱的人儿扬起一双水润明眸,望进那人眼里。眼眸微弯,伸了手,将自己一递。
一双纤长素手搁进掌心。
下方摊着的手轻微颤抖着。那人抬眼灼灼将她一瞧,倏然合手握住。
迎新人
长长的饱满音调唱念着,褚沐柒携了握住的手,与她对望着,牵了她,往下走去。
鞭炮爆竹的声音于此时噼里啪啦轰然乍响,随着礼倌喜庆的奏乐声起,周围撒下寓意了祝福的花瓣与果子。
纷扬的红色花瓣雨落下,中间间杂了些红谷杂粮。小粒小粒的圆果砸到身上,嵌于发间,做了回缱绻饰物。
卫风吟垂眸一瞧,却是几粒红豆。
旁侧是那人灼而黑亮的眼眸,卫风吟感受到她的视线,侧了眸去,看见她发间亦同样缀着的红粒小圆。
她心中微动,望着褚沐柒发了须臾的呆。
终是到了今日。
握住她的掌心微热,今日后,她与这个人的人生便再也分不开。从此,两人一体。
褚沐柒看着她笑,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欣喜。
这个人,从此,就是她的了。
眸中的灼热烫得望着她的人儿一颤,微垂了眸,温顺被她拉着往前走。
祭先祖
长长的唱喝声响起,褚沐柒牵着卫风吟,走到卫府宗祠。
数代单传,到卫风吟这里,便已只剩了她一人。待不久后大战爆发,平定过后,或许再无卫家将。
祠内威严肃穆,一列列黒漆铭碑,一件件先将随身烈器,无数年过去,依然散发着浑厚惨烈的气势,护在先人忠骨旁。
方方正正的骨灰盒静肃罗列。
两个软团早已备在下方,两人执手往下一跪,背脊挺得笔直。
拜
一拜、再拜、三拜。
卫风吟抬起眸,眸中流光静淌。最近处,是写了卫峥嵘三个气势凛然大字的墓牌。
父亲,女儿今日,便嫁了
岳父在上,褚沐柒今日迎娶卫家女风吟,从此惜之疼之,不离不弃
我愿护她一世,粉身碎骨,绝不相负!
声线明朗,掷地有声。
褚沐柒回望,伸了手,与她一起缓身站立。灿若云霞的嫁衣随着两人起身的动作轻柔飘曳。
十指相扣,转身。
森严的宗祠门带着古老的气息,在身后缓慢关闭。
新人拜堂
混杂着鞭炮爆竹声,那唱念的声音情绪愈发高涨。
褚严坐在高堂,今日也是穿得一身喜庆,整个人精神饱满,便连有些泛灰的眉毛,都根根分明,盛了满溢的喜悦。
他看着堂下两道身影,心中似盛了汪热泉,熨得滚烫,便连眼中,也涌上热意。
从今天起,他便有两个女儿了!
拜高堂
一声唱响,褚严回过神时,两人已拜过了天地。转了身,面向他,大红嫁衣已盈盈拜下。
好、好他激动得不能自语。
一袭妍丽红裳踱至他面前,卫风吟垂着眸,伸手奉上一杯清酒,红唇轻启:爹。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时隔三年再次从嘴里唤出,卫风吟眼眶微红。
那个她叫了十七年父亲的男人,那一声爹,却是在他已入棺时,她才重新叫出了口。
父亲,您可放心了,小柒她,向来待我极好
哎!好、好褚严激动不能自已,伸手接过酒杯饮下。
隔着层叠的衣袖轻拍她的手背,满腔的长辈爱怜之心抑制不住,颤声道。
风吟,以后,便是我褚严的亲闺女小柒若敢欺负你,你与我说,爹爹为你做主!啊
他一声轻啊,似当真在哄女儿,听得卫风吟鼻头微酸,掩饰地低下头,是,风吟绝不姑息
看她身为将军,今日却也红了眼,褚严也是心中感慨,又细细叮嘱许多褚沐柒顽劣脾性,要卫风吟代了他好生管教。
卫风吟心中又是微赧,她竟不知褚沐柒有这许多恶劣之处,却也一一应了,示意绝不会纵着她。
再嘱过褚沐柒不许任性欺负了人家,褚严心头空落,往椅背上一靠,挥挥手,心中难忍不舍
去吧好好过,有空,便回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
从此以后,他褚府,便只有这么一个孤老头咯
爹褚沐柒欲言又止。
褚严摆摆手,去吧去吧
亲成送入洞房
礼倌唱念至最后一句,两位新人被簇拥着,送往新房。
褚沐柒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褚严在椅上端坐着,轻轻朝她笑了笑,摆摆手。末了,还朝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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