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洛听话,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景闲之忍不住问,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救过你,救命恩人啊,你怎么会这么讨厌她?
不是听闻那个叫凌离的从小就对洛闻言情根深种,甚至当初为了救她,自己在马路上挡下货车才被撞成植物人躺进医院的吗?
才不是。洛闻言搅烂了奶昔咕哝,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山海拳馆里,重物倒地的闷响声从擂台中央散开,小个儿抱着膝盖,龇牙咧嘴地抽气,硬是连自己怎么趴下的都没想清楚。
但膝盖和肩膀是实实在在的疼,小姑娘的拳头可真不含糊。
姑娘,厉厉害。他扶着围杆起来,为自己刚才的大言不惭红了脸。
主管站底下没看明白,皱着眉头,另一个精壮的教练路过,冲台上笑着大喊:喂,兄弟,放水要有个度啊,是不是看见小妹妹就打不动拳了?
大东,你上去试试她。主管喊住他,对这场比试结果显然也持怀疑态度。
拳馆里的好手在拳馆日益壮大下也招揽了不少,多多少少都是见过些场面的。
测试新人的友谊赛本来没什么好看的,但随着大东的三场惨败,围坐在擂台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资历深久的泰拳教练摩拳擦掌,热血沸腾地想要和这位出手看似凌厉的新人较量。
这位新来的看起来有点本事嘛,不知道和自己比怎么样?
他们如是地想着。
然后前赴后继地趴在台上。
倒地声接连不停,只有凌离从头至尾身形笔挺地站在台上。
掌心的汗水濡湿了拳带,她用力捏紧将水挤出来,淡了淡神色,对主管道: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让更厉害的教练来测试我。
主管:
可别了吧,最厉害的都被你打趴在那儿了。
主管没眼再往台上看,拉着她下台,二话不说到办公室打印出合同给她签。
主管:那个,你记得去拍一张全身照,下次上班的时候带来。
凌离握笔的手顿住,抬眼看他。
主管:就是下一届踢馆赛,为了让你快速融入到我们团体,我准备带上你去。
就算心里乐开了花,就算说的是临时编的理由,脸上也要表现得一本正经。
这不,果然凌离什么都没多问地就答应了下来,好。
凌离离开拳馆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校区街口阳光明媚,刚放学的小学生个挨着个儿,排好队过马路。
等这一波叽叽喳喳的喧闹过去,她才拿起手机拨通司机的电话。
小姐和保镖终归身份有别,没有洛闻言的主动开口,凌离有的只是她身边随身人员的联系方式。
彦叔,小姐在外面吗?凌离问。
司机:是啊,阿离,你要过来?
凌离:嗯,彦叔你给我发个定位,或者小姐待会儿要去哪儿,你告诉我,我找路过来。
司机:好啊没问题,小姐刚啊刚接到通知说公司有急事需要她,她得马上过去了然,然后哦,对,好像是公司要做税务清查,除了财务部的员工以外现在谢绝入内,你就
洛闻言刚从甜品店出来,听见这通电话连忙跑过来比手势。可惜司机彦叔忠厚老实,骗人的话说得磕磕绊绊,洛闻言急坏了眼,也不知道这么蹩脚的谎话凌离信是没信。
还好,免提里听到的是比较顺心的答案。
嗯,那我明天再过来。
洛闻言松了一口气,拉着景闲之上车,心想凌离那点头脑也不过如此嘛。
凌离:麻烦你了彦叔,晚上将小姐安全送到家。
听着那边的车门关闭声,凌离平静地将电话挂断。
头顶澄澈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暗淡了下来,飘动的云层停下脚步,将有意躲避的阳光隐藏在身后。
凌离沿着街道漫步,走过记忆里一条熟悉的巷口,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有点慢热,属于细水长流类型,但会甜,会日更。
弱弱的问一句:今天会有老板动动她的金手指为小梦点上一个收藏嘛?
☆、第 5 章
居民楼的风格古朴陈旧,楼底堆杂货的角落间结着年深岁久的蛛网,但往上走,楼道间打扫得干净清洁,仍有不少家户门前贴着去年的新门联。
泛黄的老楼里住着旧时的居民,也深埋了凌璃少年时的回忆。
凌离寻着记忆线条找到最熟悉的那扇门。
敲门后不久,里面的人轻颤颤地推开。
容颜沧桑的妇人刚透着猫眼看了一眼,开门时便已经哽咽不止。
她痴痴地扶着门,望着凌离,眼底泛出水花,很久都没说出一个字。
凌离看着那样的眼神,半晌,迈了进去,轻轻托住她的手,将门带上,妈。
自这第一句话后,向兰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地滚落。怜爱、懊悔、想念,十年间对女儿积压的感情在这一刻变本加厉涌了上来。
你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了向兰泪眼婆娑,既仓促又哽咽的话断断续续,是我错了,阿璃,妈再也不干涉你了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都接受,妈都支持,好不好?阿璃,只要你平安回家就好
这间冷冰冰的房子原本是一个和美富庶的小家。
凌敬山是城市武警,向兰经营着一家小超市,两人还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女儿打小就生得聪慧灵动的凌璃。
本来一家人应该这样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可从凌璃不可自拔地迷恋上洛闻言开始,向兰和她大大小小的争吵就在家中不断上演。
洛闻言出身富贵,高高地立在云层,向兰知道她注定要和他们这种扎根在泥土的普通人隔出云泥,更不愿意看到凌璃在迷恋中变得越来越自卑敏感。但她苦口婆心的劝导换来的总是凌璃固执的反抗和愈演愈烈的争吵。
叛逆期的凌璃性情大变,少女破土发芽的向往和热血如覆水难收,同时在不解中反感着向兰的苦心。
直到不幸降临,凌敬山因公殉职,留下孤儿寡母,充斥着悲戚的屋子时时刻刻勾着凌璃所有的坏情绪。
凌璃闷闷不发地过了半年,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摔碎了碗,把心底的厌恶发泄出来。
我再也不回来了!你一个人过吧!
这样的话她不知说过多少次,向兰把它当成又在赌气,默默收拾好地上的碎片,下午照旧做好了菜,到小区门口去盼她。
结果那天,凌璃真的没有回来。
万丈霞光的柔蜜色中,拉出一道绵长尖锐的刹车声,打碎了白房子里苦苦维系的仅剩温度。
记忆里的白墙泛黄,向兰的脸上浅刻下比十年更长的痕迹。
凌离曾经孤苦,便幻想过无数可能,如果她也有健在的父母,那会是什么光景。
但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妈,你别多想,我最近只是在忙着安排工作。她轻搂着向兰的肩,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
哪怕向兰早就知道她醒过来了,可一句话都没敢问过,生怕再勾起她的抵触和反感,把这点来之不易的幸运再次打碎。
现在听见凌离主动解释,她竟一时恍惚,怀疑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