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是非得擦药不可,只不过是想让保姆看清自己伤得有多重罢了。
毕竟她和严菟前后灰头土脸地走回家,还一样受了伤,这任谁看来都以为两人肯定在外面干过架,更何况是沈母和沈析莉,这母女俩说不定已经从别处得到消息,现在正在某个角落偷乐呢。
沈析洛就是要让这对母女误以为,她和严菟是因为她们的从中作梗而闹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这样既可以减少她们日常对严菟的刁难,也可以避免一不小心被她们发现到她对严菟的态度转变。
她现在让她们先乐着,以后就让她们乐极生悲。
沈析洛想到此处,又伤脑筋地挠了一下额头不过严菟那边就有点难搞了,今天欺凌对方的这件事已是属实,虽然不是她动的手,但却是以她的名义实实在在地把对方虐了一遍,估计人家小白兔现在身心俱创,遍体鳞伤,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了吧?
这种心情太好理解了,沈析洛换位思考一下,谁要敢这样对自己,那铁定得十倍奉还回去!
所以她和严菟不是假装不合,是真的要走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她烦躁地挠挠头。不管这个了,走一步算一步,首先第一步,不能让严菟身上留下任何伤疤!为什么呢
沈析洛对着镜子,指着脸上不存在的疤痕,露出阴测测的眼神,压着嗓音低沉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在我脸上留下伤疤的人
对,没错,就是这样!光想象和模仿严菟大佬未来照镜子的样子,她就觉得压力山大。
沈析洛倏地站起身来:不行,她要趁现在严菟还是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赶紧施威施压去!
说干就干,她出去找保姆要来一个家庭备用小药箱。
然后捧着小药箱光明正大地跑去敲严菟房间的门。
叩、叩、叩
房里传出细柔的回应声:我不吃,你走吧。
沈析洛一顿。哟,这小妮子居然还没吃饭?
然后继续沉默地敲门。
房里的人大概是被她敲烦了,终于从里面打开门来,道:我说了,我不是你!
见到来人,对方刚要退回去甩上门,被沈析洛一脚卡住了门底。
穿着长袖长裤睡衣的严菟一脸气恼:你,你脚拿开!
我不。沈析洛径自走了进去。
严菟:你不准进来。
沈析洛:我已经进来了。
你、你严菟拿她没办法,低头准备自己出去。
沈析洛用脚后踢关上门,然后站在门前,挡住对方:这是你房间,你要去哪呀?
严菟后退一步:不要你管。
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这句话呀。沈析洛单臂把对方困在侧墙角,你忘了你下午已经说过一次了么,你是打算让我再捆你一次,还是想让我说出我偏要管这句话?
严菟目光带着晶莹的怒意,一时被堵得回不上话,干脆撇开视线,不说话。
沈析洛环视了一眼对方的房间,然后拽着对方的胳膊走去梳妆台,把手里的小药箱放到桌上:这是给你的,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说着便伸手要去摸对方的脸。
严菟蓦地扭开头,上前半步把桌上的小药箱一手扫翻到地上,然后对沈析洛抬了抬下巴,一副抗拒到底的神情:你走!
哟,真稀奇,原来小兔子还会发飙呀?沈析洛捡起地上的药箱,然后打开来,从里面找出碘伏和棉签,斯条慢理地拿棉签去蘸瓶子里的碘伏
严菟在边上戒备地看着对方的动作,准备抬脚向后退。
却不料回身来的沈析洛,二话不说,突然毫无预兆地纵身猛扑过来,把她压倒在旁边的床上。
你要干嘛?!严菟挥手蹬脚地想推开她。
沈析洛牢牢地压制住对方的手脚,她一手钳住对方纤瘦的双腕,一手还紧捏着棉签,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同时喷在对方的脸上:你不搽药,那只好让我来替你搽药了。
你、你放开我,救命啊!严菟挣扎着大喊。
沈析洛却忍不住笑了出声:呵呵这个时候叫救命,家里那些人个个都喜闻乐见,恨不得跑远一点,假装自己没听到。
严菟恼羞得耳尖脸颊一阵绯红:你笑什么?!
我笑你呗,又不是要非礼你,干嘛那么激动?沈析洛紧紧贴着她,低眸去瞧她脸上的伤痕。
被对方这么一说,严菟也意识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激,她微怒道:那、那你干嘛压着我?
因为你的抗拒,让我更想强迫你。沈析洛理直气壮地调笑道,来呀,我帮你涂药药
不要严菟侧开头,僵持了几秒,最后只好妥协道:我自己来。
沈析洛果断地松开她双手,站起身来,同时把她拉坐起来,早点有这个觉悟,刚才就不用那么折腾了,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用暴力呀?
严菟整理自己身上被压皱半翻起来的睡衣,别开视线,轻声骂她:你无耻。
沈析洛赶紧用手捂着自己忍不住露出来的委琐笑容:哎哟妈呀,这娇滴滴的骂人语气,让人好想再压倒她一次啊!!打住打住。
沈析洛转瞬恢复一脸不耐烦,催促她:别磨蹭,过去。
严菟这才坐到梳妆台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对方刚刚放置在桌上的棉签,对着镜子仔细地涂自己下巴处那道浅细的伤口。
沈析洛则在旁边看着,同时再次认真地打量起对方的房间。
房间摆设意外地简约且中性,没有任何小女生该有的摆件或玩物,空旷干净得好像可以随时拎包走人似的
沈析洛又将视线放在严菟身上,这回是以异常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的背影。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万千:要不是两世被沈母的故意误导,她可能会把这样的妹妹疼到骨子里去吧,哪怕不是亲生。
不是对方未来翻天覆的强大变化,而是像现在这样,对方一直温婉乖巧,逆来顺受,不管遭受多少委屈也默默隐忍在心中,柔弱得让人想把她护在怀里好好疼惜。
她多想把自己最好最温柔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就连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就怕把这人畜无害的小兔子给吓着了。
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之前说出那句只有我才可以欺负严菟的话,就像现在的心情一样,既想保护她,又想坏心眼地欺负她
背对着她的严菟忽然主动开口道: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去跟爸爸告状的。
啊?沈析洛陷入短暂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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