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搂着胭脂,听她语气不安,神情紧张,怒其不争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这两人连本宫的小拇指也抵不上,不知怎么的就敢来招惹。
辛长虹一听,心里暗暗叫苦:他哪里是想招惹这个魔头?
只不过是想打听到消息,回去通知师父再做定夺。他只是没想到,假死的沈错竟然就在这家杂货铺之中,更没想到她还敢于这闹市现身。
沈错面露不屑,胭脂是真怕她再次激怒二人,又起争端。
门外的看客见里头一时没有动静,都在引颈而望。
知府驾到
就在此时,街市上突然响起了一片骚动,围观的百姓听到衙役的喊声纷纷让出道来,只见一名穿着官服的男子正急匆匆地向着杂货铺跑来,身前身后跟了一大堆衙役捕快。
此人正是严州府知府姚彦姚元望。只不过此时他不是「驾到」,而是靠着两条腿和衙役们一块儿跑过来的。
姚彦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到达杂货铺时已只能靠着两名衙役搀扶。
乾正派在官府之中有几分面子,辛长虹见知府亲自赶来,脸上一喜,抱拳道:参见知府大人,我乃乾正派首席大弟子辛长虹,今日之事
姚彦看着比同知还年轻一些,此时还在喘着气,模样看起来好不狼狈。
衙役们到达后迅速控制了现场,驱散了街上围观的百姓。
辛长虹简略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姚彦也终于有了气说话。
误、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他挥着手,因没有出大事而松了口气,沈掌柜并非什么魔你们说的那个人。
沈错冷哼了一声,辛长虹则是一阵呆愣。
为何这知府仿佛和沈无妄熟识?为何这沈无妄如此有恃无恐?
难道
姚彦是个人精,见他神情变幻,低声道:少侠借一步说话。
他堂堂朝廷四品命官,对江湖中人本不必如此平易近人。
不过姚彦处事圆滑,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不喜节外生枝。
辛长虹满脸惊疑不定,姚彦让他附耳过来轻轻说了几句话。
如此,还望少侠能明辨是非,不要再惹事端。若乾正派还有纠葛难以放下,可让霍将军呈书长公主,她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辛长虹听完,脸上神情已从惊讶渐渐转为了平静。
想来此事有所误会,是长虹鲁莽冲动了。既有知府大人作保,这位沈掌柜自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人。
今日在此所闹事端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乾正派无关。大人依法责罚便是,长虹绝无怨言。
姚彦拍了怕他的肩,安抚道:少侠言重,既是误会解开便好,我想沈掌柜深明大义,一定不会计较的,对不对?
知府大人望将过来,眼中似有祈求,沈错老大不开心
以她的耳力,方才知府所说的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想起母亲来,也不敢闹得太过,只咕哝道:我怎么就不计较了?
胭脂轻轻握住沈错的手,轻声道:沈掌柜
沈错低头一看,不禁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们走吧,谁让本宫深明大义,宽宏大量呢?
她过往随心所欲,对于胭脂这种心怀善念的人不屑一顾。
可她曾为胭脂所救,倚仗的便是那一份仁慈,如今又哪里说得出让她更改的话来?
辛长虹听了知府的话后,知道此事必有蹊跷,若是知府没有撒谎,那便是师父骗了他们。
今日势必人强,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益处,还是先去与师妹汇合,回门派问清楚来龙去脉。
张雁来方才开始便一直在发呆,辛长虹扶起他,顺手从门柱里拔出自己的佩剑,颇为狼狈地离开了。
沈大人,这个
知府见事情了结,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正想与沈错套几句交情,沈错却连理也不想理他,对着王二等人道:关门送客,今日不营业了。
说完便拎着胭脂朝后院走去。
王二等人心中满是疑虑,但完全没有打探的念头。便是知府、同知也得看他们掌柜的脸色,那掌柜必是大人物,他们又何必去了解其中的详情呢?
沈错拎着胭脂回后院,走着走着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奇怪
沈掌柜,怎么了?
沈丁那家伙呢?
沈错虽然能耳听八方,但也无法时刻注意每一个动向。
方才她的注意力在辛长虹等人身上,竟一时没有察觉沈丁去了哪里。
沈丁大哥?
难道还能被人掳
她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猜测着可能,说到一半突然脸色一变。
沈掌柜?
胭脂不明所以,沈错却突然足下发力,施展轻功,只是转息之间便到达了书房门口。
她「哗啦」一声推门而入,恼怒道:沈丁,你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胭脂被沈错拦腰拎在手中,因方才的颠簸天旋地转。
此时好不容易缓过劲,抬头一看,只见沈丁跪在书房之中,身边坐着一名白衣女子,此时正一脸呆然地望着沈错。
第45章
胭脂从晕眩中回神, 乍一看到房内的两人先是一愣,待看清那名陌生女子的情况, 心中大惊。
女子面容娇俏, 看起来不到双十年华,形容狼狈地坐在地上, 双手被反缚在身后,一袭白衣已能看出明显的脏污。
沈丁则单膝跪地,向着门口的沈错请罪道:属下自作主张,请少主责罚。
沈错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一挥手, 身后的门应声而关, 顿时将四人锁在了书房之中。
胭脂咽了口口水,直觉得气氛有几分不对,再看那名女子,依然是一副呆然的神情,难以置信地望着沈错。
沈错目光冷淡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好一会儿才冷笑了一声。
霍紫苏,别来无恙?怎么,见到我有那么惊讶吗?
胭脂今日已听到好几次这个名字, 顿时明白此人就是方才那两人的同伴, 脑中迅速开始梳理前因后果。
沈错话音刚落, 霍紫苏眼眶已然通红。只是她身上穴道被封, 此刻无法发出声音。
不过胭脂倒是看出来了, 她那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有惊也有喜为什么会有喜呢?
哟哟哟,沈错见她似要哭,一边放下胭脂,一边嘲讽道,又哭又哭?这回我可不会上当了。你这家伙功夫三流都算不上,演戏倒是一把好手,过去是我小看你,但你以为同样的招式能对我起效两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