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先生默认了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有种微妙的,被朋友疏远了的寂寞感。
虽然他们也根本算不上是朋友。
而在纪德看来,他就是突然又变了回去,并且开始自言自语。
似乎是在和什么自己看不见的存在说话。
幽灵吗。
这可真是有趣到令人发笑。
五月七日!
织田作之助双手握着枪冲进了屋内,几步过去挡在明音前面,银白的小蛇从他的领口里钻出来,转移阵地,缠上了明音的手腕,在他一激灵的颤抖下,蹿到了脖颈上的老位置盘好。
明音比织田作矮一个头多,被他挡着,看不太见前面,只看得到好久不见的沙色外套和那头红褐色的短发。
熟悉的气息。
有种身处于充满烟火气息的小房间里,浸泡在恰到好处的温水中一样的感觉。
故乡一般的安心感。
仿佛是回到了来处。
明音甩了甩脑袋,把奇怪的念头抛出去。
小蛇稍微圈紧了一些,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孩子们和老板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不用担心,织田作先生。
红发男人侧头看他,漂亮的蓝眼睛里微光流动,竟是用平淡的口吻说出了听起来像是在埋怨一样的话。
我是在担心你。
五月七日。
你能明白吗?
东京的某区的某个钉子户宅邸。
真的是随叫随到呢,夜斗先生。终于回来了?
四月一日笑眯眯的,配上那副圆框眼镜,怎么看怎么像库洛里多。
像是个阴险的四眼仔。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五月七日小羽。
小羽上半身微屈,行了个简单的礼节。
百目鬼静。百目鬼拇指和食指捏着茶杯,啜了一口,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声线低沉。
夜斗一手插腰,一手搭在后颈上,揉了揉颈椎,叹了一口气,脱了鞋踩上木质的回廊,在三人给他留的空位上盘腿坐下。
这里也变热闹了啊。他脸色平静,转头望着庭院,这么感慨道。
在你看来是这样吗?四月一日反而提出了疑问。
是啊他嘴角勾起,接过摩可拿头顶着给他递过来的茶杯,啊,谢了。
摩可拿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小羽和四月一日之间,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喝着玻璃杯里似乎是烧酒的无色透明液体,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
那条蛇,果然是和尤里酱在一起吗这里有残留的气息。
是这样没错,但我想,那位大人大概是没有要做些什么的意思的。
夜斗蹙着眉,陷入了烦躁。
就算祂什么都不做光只是和尤里酱待在一起就已经是个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不稳定因素了。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会是坏事。
夜斗沉默了。
是你的占卜结果吗。
不,我并不擅长占卜,只是那孩子现在仍然是混沌的状态,暧昧不清,我们所担心的那件事会导向的结果,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的。
所以,夜斗先生,小羽歪了歪头,那个啊,明音的真名,是只有你才知道的秘密。
现在,这个秘密,您愿意告诉我们了吗?
普通的神器,有两个名字,真名与假名。
真名是活着的时候被作为本名所起的名字,假名是其追随的神明为其所取。
神器忘却了活着的过去,凭借着被赋予的假名「活着」,作为「人类」。
但一旦被以真名呼唤,神器与神明的契约就会被污染,回想起死前的记忆,染上安无,在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挽回的侵蚀速度下,堕转为妖魔,失去原本的人格和理性。
目前为止,并没有解决方法。
一旦发生上述情况,只能在神明也受到不可挽回的影响之前,除名并抹杀。
夜斗把视线瞥向了一边,静默着,开口发出声音,像是被塞住了一样,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那个时候,我本来以为没事的,不可能会被叫出来,那家伙也是难得那么开心,就放任不管了。
但现实就是这样,不希望发生的、觉得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那样突然发生了。
在6年前的,那一天。
第二十四章
伤口是在耳朵上吗吓我一跳。
织田作挑开他耳旁沾着血渍的碎发, 抹掉一直顺着脸侧流下的血。
抱歉
明音有些无措,只是因为觉得对方因为自己有些不快,本能地先道歉。
之后再谈,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织田作望着正对着他伫立着的男人。
他们之前对上过一次。
效果相同的异能力产生了「奇点」。
织田作自己是不再想惹上这个麻烦了, 毕竟他不杀人。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纪德原先应该是想通过杀死西餐屋老板和孩子们来逼他去和自己战斗, 杀死他。
还好五月七日刚好就在这里。
不, 也不能说还好。
谢谢。
不, 没关系。
你们谈完了吗?
被忽视的那边意外地超有耐心。
谈完了,织田作举着枪,居然还真的回答了他,都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不杀人。
那么, 虽然和预计中的人选不一样,但如果我杀掉你身后的那个小鬼呢?
不会怎么样,因为你做不到。
异能力「天衣无缝」。
织田作扑开明音躲过致命的枪击, 喊道:跑!没问题的,直接跑到外面去。
明音自觉完全就是个拖后腿的,以手撑地站起来后, 趁着纪德应付织田作的攻击,踉跄着向门外跑去。
心跳好快。
还从来没这么快过。
【那个人身上透着寻死的味道。】
他想找织田作先生协助自.杀?
【不, 不一样。他来自战场。】
聪明过分的室友先生缓缓道出他的心理剖析。
【他和他的手下们,是被抛弃的士兵,除了被背叛的愤怒与不甘外,更严重的是长期生活在战场上留下的心理创伤。】
【只剩下战斗了,除了那硝烟弥漫的地方,世上再无归处。】
【至少最后, 战场的幽灵想要像个士兵一样堂堂正正地在战斗中死去。】
【嘛,不过在我看来还真是可笑至极啊,用卑鄙的手段去逼迫他人为自己上演一场华丽的谢幕,太奢侈了。】
明音若有所思,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脖子上的伤口,是被美工刀划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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