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的意識一陣模糊。
恍惚之間，他夢回當初深入魔域之時，似乎又看到了那一處遠古祭祀之場景。
蒼茫的大地之上，古老的祭歌奏響……
甚至，那一幕過去之後，時間線還在不斷向前追溯。
他似乎看到了世界的生滅、太虛的破碎……
最終……
「呼呼……」
方夕的意識恢復清明，瞳孔之中青黃二色交替閃過，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繼而，他摸著小腹，臉上閃過一絲迷惘之色：「多虧諸天寶鑑，否則我不一定能甦醒過來……但『道果』，那是什麼？」
他盤膝而坐，平心靜氣，默默回憶方才發生的一切。
在輔助妖魔樹吞噬始祖之際，方夕的心神高度與妖魔樹融合，竟然似乎以始祖妖魔樹為憑依，回到了此『魔』初生之時……
甚至……看到了一絲世界的真相！
「大涼世界『魔』的誕生……竟然是受到了一絲『道果』之力的影響……」
「道果者，不可見、不可聞、不可名狀……一想便錯！」
「其力不可思議，能逆反規則與常理……因此那些魔，才有許多超乎想像之處……比如妖魔樹，在延壽一道之上當真打破極限，不可思議，縱然青帝山謫仙，也未必見識過此等天地異數……」
修仙者逆天而行，目標便是成仙得享長生！
而對於所謂的『青帝山謫仙』，方夕其實並不是很感冒。
到了元嬰層次，已經步入上古大神通修士的門檻，在與諸多元嬰修士論道之時，方夕便知曉了許多上古秘聞。
「所謂的地仙界『謫仙』，不過是比化神更高一個大境界的『返虛境』修仙者罷了……甚至都難以降臨小世界，縱然降臨了，也會受到一界壓制，實力大不如前的……」
「但『道果』……卻真正不可思議，可以直接篡改一界規則，一個是被世界壓制，一個是讓世界來適應自身，這兩者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其甚至都不太可能出現在地仙界，或許更高的真正仙界，才有此種不可思議之神通？」
方夕回想到方才經歷的一幕，額頭都不由滲出一絲冷汗。
當他得知『道果』這二字的含義之時，其實已經處於一個很危險的境界中，整個人都差點消失或者走火入魔……
但關鍵時刻，『諸天寶鑑』散發出一絲波動，幫助他穩定心神，從『道果』不可思議的影響中漸漸恢復過來！
「由此可知……『諸天寶鑑』的層次，或許也在整個地仙界之上……」
「難怪諸天寶鑑第一個會將我送去那一方世界……大涼世界雖然層次很低，但十分特殊，曾經受過一絲道果影響，誕生出許多詭譎之物！」
至於為何那一方小世界會受到一絲道果之力的影響？
方夕猜測，大概是有大能交手，餘波導致的緣故？
並且，大涼世界之中並沒有道果，只是受到一絲道果之力影響波及，便變得如此玄異，也令他對真正的大能者，產生出許多崇拜與嚮往。
『到了那般層次，當真隨手覆滅一界，或者逆轉生死、長生永恆……不過等閒吧？』
『我的路……還很長啊！』
嘩啦啦！
妖魔樹不斷搖曳，其動靜將方夕的思緒拉回現實。
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麼精彩，他如今仍舊只是一隻小小的下界土鱉，還需要一步一步向上爬！
方夕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望著面前的妖魔樹。
他能感覺到，一番糾纏之後，竟然還是始祖妖魔樹之種占據上風！
刺啦！
一道道裂痕自妖魔樹樹身之上浮現，不斷裂開，形成宛若冰裂紋一般的花紋。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伴隨著妖魔樹的抖動，一塊巨大的樹皮掉落下來。
啪！
漆黑的妖魔樹樹皮落在地上，立即失去了所有光澤與水分，宛若老樹的死皮一般，甚至飛快變脆、化為灰燼……
嘩啦啦！
第一塊死皮的掉落宛若連鎖反應一般，剎那之間，整株妖魔樹的樹皮都開始皸裂脫落。
這一幕看起來，甚至給人一種驚悚之感。
至少方夕腦海之中，就浮現出金蟬脫殼、破繭成蝶等詞彙。
等到整株妖魔樹都『蛻皮』過後，一株全新的妖魔樹浮現在他眼前。
雖然與之前妖魔樹大體相似，但那龍鱗一般的紋路，隱隱的血痕……乃至散發出的氣息，都令方夕相信，這更接近那一株始祖妖魔樹！
「長生術的聯繫還在……以魔制魔的設想並未錯誤！」
方夕默默運轉『長生術』，得出一個令他有些欣喜的結論。
繼而，他就駭然發現，那一株始祖妖魔樹的樹身之上，似乎還有一些變化。
嘩啦！
那無數漆黑與血紅的紋路，隱隱組成了一張面孔……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