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吴名的尾巴。他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毕竟她要时时听他的话。
山洞里的日子没能再过多久,吴名要下山了。并不像离开朱家那样收拾了许多东西,他带着小年几乎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小年对这个山洞有些不舍。吴名似乎看出来了,他微微笑了笑,“还会回来的。”是在安慰她。
小年点点头,她不会反驳他。虽然,她在心底与这里做了告别——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吴名不知何时备下的衣衫,换上收拾后的两人纵使穿着朴素也掩不住光彩,很是显眼。
吴名便是趁夜又回到了朱砂镇,回到了朱家。
有个人还没了结。
朱家的惨事这些日子依旧是镇上谈论的话题,一夕繁华倾覆,如何不令人唏嘘。
而夜里瞧着败落的朱宅,小年只在初初有些好奇,而后便乖巧地跟着吴名。
吴名会觉得唏嘘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想,很平静地一路走到朱家院子深处。
朱卢被安置在这里。
一路上因为没了洒扫的仆人,院落里很是狼籍,更添落魄。
朱卢这个本来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虽是住着最好的一间屋子,可连一个看护的下人都没有。
朱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得了日日照料儿子的苦?更何况接连的惨事虽没能让她垮掉,却也病了,面容憔悴陡然似老了十几岁。
照顾人的是朱卢的小妹,她快到了婚嫁之年,本应借这次喜事说亲的,只是被这一场变故搅了个天翻地覆。
到底男女有别,入了夜她也不会守在朱卢身边。好在剩下的一家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照应及时。
进入院子之前,吴名摸了摸小年腰侧,拈出一包粉末来,他冲小年莫名地笑了笑,“这迷香我可没收了,如果还有…”
小年下意识捏了捏空掉的腰侧。
吴名话不说完就转身分别往朱夫人朱小姐的房间里送了几口,毕竟他这次要找的人,是朱卢。
他是很会物尽其用的,反正她这玩意儿好使得很,连他都中过招,在这里用上对付几个女人好像都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想着迈步走向朱卢的房间,推开门缓了缓。屋子里没有灯,借着外面的光线他点了一根蜡烛,而后端着烛台走到床前。
朱卢就躺在床上。虽然有人打理,可怎样也不比仆人伺候精心。朱卢面容瘦削,胡茬丛生,毫无血色,怎么瞧都是不久人世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先头意气风发的影子。
他伤得很重,气息一直很微弱,大夫也只是摇头,算是吊着性命。
他一直没有醒,怕是也醒不过来了。朱家人其实也不再抱希望。
吴名就这样瞧了一会儿,忽然他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堪称恶意的笑,“怎么样,这些时日我给你的这份大礼消受得如何?怎么说都是许久不见,不来份重礼,我可会觉得丢脸的。”
小年见他突然开口,还以为是对自己说。可一串话莫名其妙的,她很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一直盯着朱卢,难不成还是对他说的?
她往前凑了凑,踮脚瞧了眼,正看到床沿上那一只颤抖的手。再瞧,朱卢的眼皮在不停颤动。
他醒了。这么巧,他们来了,他就醒了。也不知道吴名是怎么知道的。小年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