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铺子里为宋馨买脂粉的迎冬从店掌柜口中听见这首诗,恨恨瞪了一眼老掌柜,放下脂粉盒匆匆跑回了宋家。
“小姐,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宋馨正在院中修剪花枝,猛然听见迎冬的叫声,水目一眯,失手剪下一朵盛开的海棠。
她心疼的看了一眼,放下剪刀转过身,看向迎冬问:“怎么了,眼睛红成这样,被人欺负了?”
迎冬摇头,音色糯糯道:“是小姐被人欺负了,奴婢方才上街买脂粉,那掌柜的在奴婢面前唱了一首打油诗,还一直追问奴婢,小姐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她说到这里,喉间一哽,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迎秋皱皱眉,急声问:“有没有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迎冬吸吸鼻子,怯看宋馨一眼,语中带着哭腔,“那掌柜的问奴婢,小姐在云家那晚,到底有没有被柳公子夺去清白……”
迎秋一愣,当即怒道:“这群整日就会看热闹的闲人,陈大人都已经证明小姐的清白了,他们竟然还敢在背后嚼舌根!”
宋馨倒是没迎秋这么大反应,案子了结之后,坊间一直都在责骂柳家,突然传出这种事,多半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她微微抿唇,平静着目色问:“那打油诗是怎么唱的。”
迎冬抹了把脸,抬头望向宋馨,凄声哽咽道:“宋家有个美娇娘,如花似玉像仙琅,春宵苦短假山旁,娇娘怎的未穿裳……。”
“小姐,现在整座京都城的人都在传您的坏话,说您不但同柳公子苟合,事后还翻脸不认人,故意编排出宗人府那场戏给众人看,目的就是为了博得百姓们的同情。”
迎秋越听越恼火,重重握起拳头怒道:“太可恨了,明明小姐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他们凭什么如此污蔑小姐的名声,奴婢这就找他们理论!”
宋馨见迎秋气势汹汹的咬紧唇瓣往外走,水目一敛,扬声道:“回来,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迎秋脚步一顿,扭过头气恼道:“小姐,他们说的明明不是事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害,流言蜚语如同杀人利剑,凭你一张嘴,怎抵得过悠悠众口。”
宋馨微微眯起眼睛,转身拿起剪刀,干净利落的剪掉了隐藏在绯色花瓣后面的一片青叶。
“藏得这么深,还不是被我找到了,娇花是用来观赏的,你躲在这儿汲取了她的养分,让她长得不如其它花好看,还屡次被人嫌弃,你说,我不除你,又该除谁呢。”
迎秋和迎冬静立一旁,互看对方一眼,目中皆闪过一抹疑惑。
傍晚时分,迎夏抓着一个小乞丐悄悄从宋家后门溜进来,到了宋馨住的西苑,闪着寒目一脚将小乞丐踹到了地上。
“小姐,找到了,那打油诗就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
宋馨坐在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朵清秀淡雅的玉兰花,阖眸看了一眼那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微微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乞丐胆怯的抬头看看宋馨,又看了眼抱胸瞠目的迎夏,肩膀一抖,牙齿上下直打颤,“宋……宋小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不知道?那你为何要污蔑我家小姐,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见官!”迎夏大吼,一个巴掌利索的落到小乞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