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堂嫂还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阿彩,把莲子羹留下。”
阿彩福身上前,将手上的青瓷碗递给春香,而后转身随柳飞婵一起离开了秋湘院。
春香敛眉瞧着那碗里用上等阿胶熬成的莲子羹,倏尔听见屋内低低的吟哦声,眸底闪过一丝厌嫌,仰头将碗里的羹一饮而尽。
柳飞婵离开了秋湘院,心里越想越不服气,孙如玉仗着自己肚子里怀着柳家未来的玄孙,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就这样,往后岂不会更变本加厉。
不行,今日这口恶气她实在是咽不下!
“阿彩,走,去琐春园。”
她就不信,没人治得了孙如玉。
主仆二人到琐春园时,赵琴正坐在床前给柳下荫喂药。
黑色的药汁苦涩难咽,柳下荫几番摆手,很是不配合。
“荫儿,你听话,乖乖把这药喝了,不然身上的伤怎么能好呢。”赵琴偷偷抹眼泪,温声劝慰。
柳下荫却连连摇头,自暴自弃般躺在床上冷哼道:“喝再多药又有什么用,反正这身子已经废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赵琴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荫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是奶奶的亲孙子,多少风浪咱们都熬过来了,你若是出点儿什么事,让奶奶可怎么活。荫儿,你就是不为自己,也该想想你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啊!”
柳下荫如今已是万念俱灰,心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波动。
那个孩子本就在他意料之外,明明每次和孙如玉行完房事,他都让她喝了避子汤的,谁知道这个孩子怎么突然间就怀上了。
他平日虽然浑,可不代表他不明事理,孙如玉是他大嫂,不管两人怎么苟合,他也绝不可能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不过如今有了也好,他已经不中用了,这个孩子,到底还是保住了柳家的血脉。
赵琴看着柳下荫这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心也跟着轻颤,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无奈叹了一口气,她将药递给一旁的丫鬟,起身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却见柳飞婵趴在紫珠肩膀上哭,一张小脸绯红可怜,不过却看得赵琴心生不悦。
因为荫儿的事,她这几天已经够心烦的了,若不是孙如玉怀孕的消息稍稍分散了她一些精力,如今她只怕也在床上躺着了。
柳飞婵见赵琴出来,委屈的撇撇嘴,走上前说:“老夫人,您可一定要好好说说大堂嫂,不然,婵儿在这府里,实在是住不下去了……”
赵琴拧眉,头疼的看着她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婵儿听说大堂嫂有了身孕,便想着去看看她,可谁知大堂嫂却闭门不见,还让婵儿在太阳底下站了近乎一炷香的时辰,连口水都没给婵儿喝。大堂嫂若是不喜欢婵儿,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折腾婵儿。老夫人,婵儿虽然不是本家嫡出的小姐,可到底还姓柳,大堂嫂这么做,不是明显瞧不起婵儿吗?”
柳飞婵低声抽泣,拿着手帕不停抹眼泪。
孙如玉这两日的行径,赵琴自然也有所耳闻,府上的丫头没少被她打,只是顾及着她如今怀有身孕,赵琴也不想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