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玉闻着那股苦涩的味道险些吐出来,白嬷嬷这些日子也没少给她做安胎晚膳,可味道并不重,手上这碗药,实在让她难以下咽。
孙如玉一鼓作气,屏息将药灌入嘴中,刚喝了一半,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顺着经脉一直涌上头,双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整只白玉碗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孙如玉捂住腹部从椅子上跌坐在地,赵琴面色大变,连忙叫人去请大夫。
柳飞婵离孙如玉最近,见她裙子上不一会儿便渗出血,目色一颤,连忙蹲下去查看她的情况。
“堂嫂,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这、这是怎么了啊?”
孙如玉如视蛇蝎一般死死盯着她,“柳飞婵,你、你害我!”
这简短的几个字几乎用尽她所有力气,赵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她面前,自然也知道孙如玉突然会这样,一定是那碗药引起的。只是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无论如何,还是先保住孩子再说。
几个丫鬟连忙将孙如玉扶进内室的檀木床上,大夫很快就来了,赵琴和柳飞婵站在外面忧心如焚的等着,内室中时不时传出孙如玉的痛呼声。
过了一会儿,白嬷嬷端着一盆血水从内室走出来,那血水中还有一块肉,小小的,已然是一个已经成形的婴儿,赵琴瞧了一眼,身子不受控制的狠狠踉跄两下。
柳飞婵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却被赵琴反手甩了一巴掌。
“你说,为何要毒害我柳家的子嗣,我叮嘱过你,暂且再忍耐几个月,只要孩子平安无事的生下来便可,你、你就连这短短的百余天都忍不了吗!”
柳飞婵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捂着被扇痛的脸求饶,“老夫人,婵儿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
赵琴气得两眼发白,“那你说,那碗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飞婵猛烈地摇着头,急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药是在忘忧堂买的,我回来之后只是把它煎好然后,把它端过来给堂嫂喝了而已,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老夫人,婵儿也是柳家人,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便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他啊,更何况还是当着您的面!”
她的话音一落,赵琴倏尔沉默下来。
不错,如果婵儿真想害了那孩子,大可选一个更隐秘一些的法子,如今被她当场抓破,未免太愚蠢了。
柳飞婵见赵琴目中有异光闪烁,便知她开始相信自己的说辞了。
她眸光一闪,紧紧抓住赵琴的手继续道:“老夫人,一定是宋馨做的,她跟咱们柳家有仇,本来二堂哥被废之后,眼见着柳家要绝后,她心里一定很高兴。可谁会料到堂嫂会突然之间怀孕,她心中愤懑不平,于是趁婵儿去忘忧堂买药,故意让人将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一定是这样的!”
“你明知道忘忧堂是宋馨开的,为何还要去她那里买药!”赵琴沉着脸恨铁不成钢道。
柳飞婵自认理亏,垂下眸子说:“我听路人说忘忧堂的安胎药有神效,而且坐诊的小神医如今又是京都城炙手可热的大夫,婵儿私心想着宋馨毕竟是个世家小姐,对咱们再有怨气,也不至于跟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过不去。可没想到她竟如此狠毒,老夫人,是婵儿不好,婵儿害了堂嫂和她的孩子,您杀了婵儿吧!”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顿时流了一脸。
赵琴头痛的皱皱眉,“胡说什么,如今已经死了一个,你还要再搭进去吗,你在忘忧堂买了几副安胎药?”
“三、三副。”柳飞婵弱弱伸出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