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水袖飘飘,青丝微扬,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远看就仿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可待离得近些,却能明显瞧见仙子额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无论用多少脂粉都掩盖不住。
而此刻,仙子脸上却挂着两行清泪,如泣如诉,怨恨不绝。
宋馨和叶引歌到宫门口便同凌霜分开了,去往忘忧堂的马车上,小丫头没一会儿便靠坐着车厢睡着了,而宋馨则一直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事。
凌烟殿并不大,凌霜说过,永曦公主容貌受损之后,便一直同陈妃住在凌烟殿中。
可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她出来,究竟是像陈妃所说的那样不敢以现在的容貌示人,还是害怕遭殃,亦或是其他别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陈妃都是永曦公主的生母,如今母亲有难,身为子女,就眼睁睁在背后看着却不站出来帮母亲求情,这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宋馨暗暗想着,正出神间,马车猝不及防地停下来,颠得她和叶引歌皆是一惊,小丫头一个激灵瞬间醒了。
宋馨皱皱眉,正想掀开帘幕瞧瞧发生了何事,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地撩起车帘,外面站着东陵沉。
“二皇子?”她愣了一下。
东陵沉淡淡应了一声,二话不说走进来,原本尚算宽敞的车厢内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宋馨脸色微沉,“二皇子,这是小女的马车,您就这么坐进来,恐怕于礼不合吧?”
“有吗?本皇子怎么不觉得。”东陵沉轻笑出声,语气稍显无赖。
宋馨脸色更难看了,这还是在大街上,他就这么直接拦住她的马车,被人传扬出去,她到底还要不要做人,东陵沉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不等她开口问清楚,东陵沉已经先出声了,“陈妃之事,你怎么看?”
宋馨面上一怔,下意识的开始揣摩他的心思。
东陵沉一眼看穿,不禁敛眉轻笑,“宋小姐不累吗?”
“什么?”宋馨不解。
东陵沉伸出白皙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方才在宫里,你就没少揣摩吧?本皇子问你什么,你尽管直说便是,无需猜测我会怎么想怎么看,毕竟我不是父皇,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我不信任宋小姐,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了,而宋小姐也应当对本皇子付出一些信任才是,你我既是同盟,那你说的话,我自然也不可能说出去半个字。”
宋馨哪想到他居然把她心里的顾忌全说出来了,薄唇一抿,讪讪笑道:“二皇子果真睿智。”
“溜须拍马的话就不用说了,本皇子如何,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东陵沉倨傲地挑了挑眉。
宋馨暗暗撇嘴,自负的样子倒是和安离昇挺像。
叶引歌坐在一旁,见二人兀自说话,翻翻眼皮又歪过头睡去。
宋馨沉默半晌,轻柔的声音缓缓传出,“容妃娘娘想要对付皇后,恰逢永昌公主受到惊吓,需请道士进宫做法,于是她暗中设计提前在陈妃宫中藏下布偶。她本意应该是想借着布偶上的字同时除去陈妃和皇后娘娘,可没想到皇后娘娘会逼陈妃顶罪,只是纵然有了这个替罪羔羊,想来皇上也是不会完全释怀的吧?”
她意味莫名地看着东陵沉。
东陵沉眯起凤目笑了一声,“你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瞧上本皇子了?”
宋馨嘴角狠狠一抽,凛凛神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