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青摇头,嘴上却轻叹道:“大哥知道馨儿聪明,可你不要忘了,容妃冠宠后宫多年,连皇后娘娘都被她……你不过初出茅庐,焉能与容妃这等弄计高手相比。”
宋馨闻言,侧目看安离昇一眼,忍不住低笑,“原来在大哥心中,竟是如此看待容妃娘娘的。”
“实非我如何看待,而是事实如此罢了!馨儿,自大哥升为礼部尚书之后,在朝堂上看了许多也听了许多,容妃娘娘计谋胆识非一般人可比,她若生在男儿身,这东陵朝堂,只怕又会是另一番局面。”
安离昇但听宋长青所言,目色淡淡始终没有开口。
宋馨想起容妃方才的所做所言,也不得不承认,那着实是一个颇有手段之人。只不过大哥有一句话却说错了,便是没有生在男儿身,容妃如今,只怕也已在东陵的朝堂上翻云覆雨了。
月色清明,化叶寺内佛香缭绕,一簇青树掩映在夜色之下,树下烛火也映出一片幽暗渗人的绿光。
桂嬷嬷颔首走在容妃身后,因两人离得近,她能明显察觉到容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
桂嬷嬷跟了容妃这么多年,自然也能猜出是为何,只是如今事已至此,生气也无用,还是好生想办法如何弥补才是要事。
回到禅院后,桂嬷嬷遣散在屋子里侍奉的宫女,神色凝重地关上门,随后走至桌前给容妃倒了一杯茶。
“娘娘,王爷虽然受了伤,不过安丞相若想从他口中探查到什么线索,就必然不会让他有碍。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打探到安丞相会将他关押在哪儿,尽快让人将王爷救出来才是。”
“你以为本宫不是这么想的吗?只是安离昇刚刚将洄弟抓住,如果本宫现在就去打探消息,以安离昇的敏锐,一定会怀疑到本宫。营救洄弟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才行。”容妃敛容开口,神色极为不悦。
桂嬷嬷两眼一闪,突然来了主意。
“若想探查到王爷被关在哪儿,不一定非要从安丞相那儿下手。”
容妃蓦然抬头,“你的意思是……皇上?”
桂嬷嬷郑重点头,“娘娘,今夜之事咱们既是冲着皇上去的,那最关心此事的还是他。安丞相是皇上心腹,无论从安王爷口中打探到什么,他都绝对会告诉皇上。娘娘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安丞相将王爷藏在哪儿吗?”
容妃闻言,当即回过神,“没错,你倒是提醒了本宫,安离昇那儿无从下手,皇上却是极好拿捏的。以洄弟的身子,应该还能撑两天,两天时间,足够本宫安排了。”
桂嬷嬷凝神听着,稍稍安了心。
容妃却在此时忽然伸起双手,上次新涂的蔻丹已有些褪色,可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哪里有些奇怪。
桂嬷嬷察觉到她的异样,敛容问:“娘娘,怎么了?”
容妃两手在她面前翻来覆去,“嬷嬷,本宫这双手,你可有瞧出什么问题?”
桂嬷嬷不解其意,仔细端详片刻,摇头道:“除了蔻丹的颜色不如原先鲜艳,别的老奴倒是没瞧出什么。”
容妃却缓缓眯起眼睛,方才那阵灼痛已经消失了,可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有这种痛感,莫非真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