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奚抬眼看他,蓦然叹了一口气,“怎么说他也算你的舅舅,当初怎么能那般残忍……”
“舅舅?我母亲虽出身皇室,与老皇帝却不是一母同胞,他又算什么舅舅。”安离昇闻言嗤笑,言语之间尽是讽刺。
封奚听罢,顿了顿,阖眼问,“那云翊和东陵玦之间的局,你打算如何破?”
安离昇的目光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声音却平淡无波。
“云翊此番秘密来京,所能用上的人不多,言炔算其中一个,只是云翊在朝中毕竟没有势力,如今他既然已经与东陵玦合谋,就必然会请求东陵玦照应言炔,保他一路通过武试,最好是在武举之中拔得头筹。”
封奚听着,只觉头大,朝中三个皇子,加上南齐,这可真是够乱的。
安离昇抿了一口清茶,继续道:“程子禾是东陵钰的人,司徒白依附东陵沉,而你是我派出去的。
东陵钰虽然忌恨我,但也只会一厢情愿的认为我是在为皇上办事,归根究底,真正站在他对立面的敌人还是东陵沉和东陵玦。
东陵钰好不容易才把东陵玦斗下去,如若让他知道,东陵玦称帝之心未死,你猜他会怎么做?”
封奚怔了怔,沉声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斩掉东陵玦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羽翼。”
安离昇敛眉轻笑,“所以如今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旁敲侧击地告诉东陵钰,言炔是东陵玦的人便够了。”
封奚歪头不解,还未发问,便听他又说道:“我让人去三皇子府上送了一封信,邀请东陵玦前来观赛,想来他也一定很想知道,云翊送给他的这个人,实力究竟如何,所以今天下午的比试,你无需全力以赴了。”
封奚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嘴角一抽,甚是无言。
给人一记希望,却又当着人家的面将那丝希望生生碾去的事,他倒是做的乐此不疲。
正午过后,东陵玦果然来了,太子看见东陵玦,目中还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嘴上倒没说什么,如今这个三弟可谓是一穷二白,加上有化叶寺的签文,他早已不将东陵玦放在眼里。
东陵沉也只是淡淡扫了东陵玦一眼,转过头继续观赛了。
今日所比试的项目为弓刀石,舞大刀和拿石蒂子在上午已经比完,下午则主要比拉硬弓,弓分十二力、十力、和八力三级,另备有十二力以上的出号弓,应试者弓号自选,限拉三次,每次以将弓力拉满为准。
弓刀石对程子禾来说算不上太难,过去半年都待在军中,每日操练必有此项,上午的两项皆夺得了不俗的成绩,故而下午的拉硬弓,他自是第一个上场,一走上比试台,便直接选了一张十三力的出号弓。
台下应试者一瞧,多半都露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昨日比武,程子禾不战而胜,让很多人心生不服,就算今早的两项比试,他都取得了好成绩,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哪怕最后真是他考得武状元,所有人也只会当他这武状元之名来的不光彩。
程子禾自然也看到那些人的脸色了,面上倒是没有多大表情,心里却是冷冷一哼,随后缓缓拉开手上的出号弓。
十二力的弓对习武之人来说已十分费劲,更何况十三力,只见程子禾额头上顿时布满青筋,黝黑的脸色渐渐发红,台下多是看好戏的,这会儿见程子禾“强逞英雄”,不禁发出一阵阵轻嗤。
“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