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沉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细看之下,目中却带着几分沉郁。
程子禾扭头看东陵钰一眼,收到他的示意,率先开口,“我记得,我应该是倒数第十个去放的箭筒,而封兄在我后面,我转身的时候,封兄还跟我打了声招呼。”
封奚的眸子蕴有淡淡的笑意,瞳仁却深不见底,“原来程兄还记得我跟你打招呼了,我见你没反应,还以为你根本就没看见我。”
这话在任何人听来,都是在暗讽程子禾目中无人,想到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旁边有几名应试者不禁轻嗤出声。
程子禾面色一顿,暗暗抿紧了薄唇。
东陵钰眼神不悦地射向封奚,“不要说废话,在你之后放箭筒的人又是谁!”
封奚撇嘴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太子殿下,我只清楚在我放箭筒的时候,司徒兄正好过来,当时他还出言讽刺了我两句。我一听,当然就不乐意了,于是和他争执起来,不过念及稍后还有比试,我便没把事情闹大,只是同他说道两句便离开了。哦,对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呢!”
封奚话音落罢,众人瞬间将视线转移到司徒白身上。
东陵钰似已料定毁箭之人是谁,脸色极阴沉,“司徒白,这四日以来,你每场比试皆表现不俗,本太子也私以为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没想到如今却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试图在武试中夺筹。此等恶劣行径,本太子焉能容忍,倘若你这样的人当上大将军,东陵江山岂不是要葬送在你手里!”
司徒白听罢,骨节分明的手瞬间握成拳,“太子殿下单凭封奚一面之词就断定在下是毁箭之人,未免太草率了。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敢作敢当,可没有做过的事,我司徒白也绝不会承认!”
东陵钰见他如此回应,面上怒意更盛,“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态度跟本太子说话!你说本太子冤枉你,好,本太子就拿出证据给你看,在司徒白之后放下箭筒的人是谁,站出来!”
他瞠目扫向四周的应试者,沉怒之音响彻整个赛场,所有人俱是一震,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安离昇看着眼前情形,唇角微微一勾,狸目渐深。
而东陵沉则眯眼盯着他,眸子清冷,看不出在想什么。
万籁俱寂之时,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我的箭筒是紧挨着程兄放的,也不过前后脚的功夫,所以最后一个人肯定不是我。”
“我记得我放箭筒的时候,正好与封兄擦肩而过,当时他背上还背着箭筒呢。”
“哎,我是倒数第三个放的箭筒,当时我就站在旁边,见封兄和司徒兄在说话,本想跟他们打声招呼,只是看他们二人的脸色皆不太好,我便走了。”
第三个人说完话,所有人的目光又瞬间聚集在他身上。
东陵钰挑挑眉,拿着箭向他走去,“你说,你是倒数第三个放的箭筒?”
那人认真点头。
东陵钰嗤笑一声,扭过头看向东陵沉,“二皇弟,眼下这答案,应该已经一目了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