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老眼阴暗地盯着东陵沉,冷哼一声拍案而起。
“好啊,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父皇,单凭一桩换囚案,您便以为儿臣和容妃娘娘有关系,未免太过武断了。难道您就从来没有想过,儿臣是被人冤枉的吗?”东陵沉凝神开口,面色平静,眉目却徒然一暗。
老皇帝蹙起眉,凝声道:“自你回京之后,朕便将整个户部都交给你打理,这犯人是在户部出的事,你倒是同朕说说,除了你,谁还有这个胆量换囚!”
东陵沉挺直脊背站在殿内,深深的凤目之中似乎蕴藏着一片惊涛骇浪,“父皇,您莫不是忘了,半个月前在化叶寺,曾有刺客前去行刺父皇,当时整个寺院之内都是慕统领的人,安丞相也做了严密的安排,可还是让那些刺客钻了空子。父皇怎的不怀疑,是慕统领和安丞相故意放那些刺客进寺的呢?”
老皇帝愣了愣,横眉一竖,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他。
东陵钰趁机说道:“二弟,父皇如今同你说的乃是换囚案,化叶寺行刺一事已经过去,刺客也被抓住,如今你旧事重提,莫不是想故意引开父皇的注意?”
“皇兄,皇弟并没有别的意思,皇兄不必如此着急,之所以提起化叶寺的刺杀案,也只是想告诉父皇,即便做了万全的安排,也难保意外发生。”
东陵沉淡淡回口,敛眉看向老皇帝继续说道,“父皇,儿臣虽然总管户部所有事务,可接管户部也不过月余,对里面的攀枝错节尚未摸清,如今发生这样的丑事,儿臣自知自己难辞其咎。
但父皇若要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安到儿臣头上,儿臣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至于户部,父皇还是收回吧,全当儿臣给满朝文武一个交待!”
他沉声说着,倏尔抱拳一跪。
老皇帝高高坐在龙椅上仔细打量他半瞬,旋即道:“换囚一案,移交刑部审查,这件事不管是谁干的,一旦查明真相,即刻将幕后黑手抓起来!朕的天下,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微臣接旨。”刑部尚书连忙叩首一拜。
老皇帝眸子黯了黯,视线又落到东陵沉身上,“二皇子统领户部,如今发生换囚案,有失本责,罚其在宫幽闭五日,以做反省。”
“儿臣谢父皇开恩!”东陵沉跪在地上,眉目沉静的可怕。
对于这个结果,东陵钰自然是不服,凭什么他一连折损那么多大臣,而东陵沉却只是被关了五日禁闭,换囚案若是同东陵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打死都不信!
“父皇,二弟他……”
“朕累了,若无事,众卿便退朝吧。”老皇帝不等他将话说完便给沉声打断了。
东陵钰一口怒气堵在心里,见殿内大臣相继跪安,恨恨瞪了东陵沉一眼,随后拂袖离去。
不同于朝堂上的血雨腥风,此时的水榭内却是一片祥和,安离昇称病没有上朝,不过金銮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休养一夜,他的身体恢复神速,老皇帝昨日便让人送来不少名贵药材,服了三贴药,已能下床走动,只不过依旧不能活动自如罢了。
宋馨昨夜没有走,一直近身照顾他,前半夜强忍着困意同他说了许多话,直到过了子时,喂他喝完药后,才躺在床边软榻上浅浅睡去。
清早,是被一阵轻微的瘙痒弄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见安离昇坐在软榻边,白皙修长的指尖缠绕着一缕她的秀发,发梢时不时扫动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