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到底为何这么做?
宋馨凛神不解,盯着常禄问,“瑾贵妃和雪蕊住在哪儿?”
常禄小心翼翼地放下福贵人,亲自领她过去。
他也想问清楚,究竟是不是雪蕊故意害了福贵人。
萧瑾言的屋子离此处不远,中间相隔约莫只有十几米,不过福贵人的屋子靠近角落,门前又恰好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故而屋内常年无光。
但萧瑾言的房间视野却极好,站在这里面,能一眼看遍掖庭全局,所以从宋馨进来的那一刻起,萧瑾言便瞧见她了。
本就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姐,即便后来零落成泥,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傲气,更何况曾经还是宠冠六宫的瑾贵妃。
哪怕如今处在掖庭这种地方,萧瑾言依旧不显弱色,眉眼之中斥尽兴味,只不过脸色看起来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宋小姐,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们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面,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看我的笑话吗?”
宋馨微微抬眸,目光温和沉静,“我不是那么无趣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你有今日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所以即便要看笑话,也该是你自己笑自己。”
萧瑾言挺直了腰坐在椅子上,倏尔扬眉冷笑一声,“你不无趣?是啊,这世上人人皆低俗,只有你宋馨最高尚。当初我为何会回京,为何会有今天,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如今你在我面前装无辜,宋馨,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宋馨皱皱眉,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带你回京的时候,问过你的意愿,听到你亲口答应,我才将你带回来。你报你的仇,我泄我的恨,我们乃是各取所需!你敢说,当初回京,是被我强逼吗?”
萧瑾言冷着脸没有说话。
宋馨挑了下眉,继续道:“再者,你说你有今日皆是拜我所赐,可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进宫为妃的人又是谁,难道不是你萧瑾言吗?
自你入宫之后,我有意同你拉开距离,虽从不曾想过靠你的身份为自己谋私利,却也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可最后呢,最先倒戈的人却是你!”
“那又怎样!我厌透了你这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好像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你的。别人费尽千辛万苦都得不到,而你呢,只需要站在那儿,无需动手,只管一颦一笑,别人所奢望的一切便都是你的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让我很讨厌!”萧瑾言突然如失控了一般站起来大吼。
宋馨愣了一下,倏尔反应过来什么,眯起眼睛问她,“所以,这就能成为你和阮书瑶联谋、依附容妃的理由?”
萧瑾言目光冷冽地盯着她,“所有我觉得碍眼的人,皆是敌人,包括你。”
宋馨淡淡吐出一口气,看了旁边的常禄一眼,沉声问:“那福贵人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在掖庭之中,她还能碍到你的事吗?雪蕊是你的婢女,福贵人的药出了问题,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萧瑾言摆摆手,“简单来说,那个短命鬼算不上我的敌人,相反,她还帮了我。对了,还有这位禄公公,若不是你肝脑涂地去太医院抓药,我的病恐怕还不会好这么快。
至于福贵人么,反正她年华已逝,这辈子只能老死在掖庭之中,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
掖庭是什么地方,你方才也看过了,有时候,活着,还真的不如死了。”
萧瑾言一口无所谓的语气,甚至对福贵人没有丝毫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