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昇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脑海中却回想起东陵沉方才说过的话,嘴角笑意渐深。
他早说过了,东陵沉离京多年,谋略有之,但并不了解皇上的心思。
老皇帝不知安离昇心中所想,看着他继续问,“那你去地牢之后,都查出了什么?”
安离昇抿唇,眉目凝重,“那个女人的嘴很严,并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最后咬舌自尽了。”
老皇帝的脸色陡然一沉,这算不得一个好消息,如果幕后主使不清不楚,那东陵玦就只能背这个锅。
安离昇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臣也并不算毫无收获,在臣与宋小姐的试探之下,得知南姬并非东陵人,而是来自南齐。”
南齐?
老皇帝目色渐沉,一时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安离昇也无心去猜,他只需要在老皇帝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就够了,说的太多,反而会引火上身,越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才更容易让老皇帝乱想。
不管南姬是受何人指使,只要老皇帝认定她来自南齐,便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南齐国君身上,只不过暂时没有证据罢了,却可以加重老皇帝对南齐的厌恶之心。
沉默一瞬,老皇帝忽然道:“那以安相之见,朕应如何处置三皇子?”
安离昇微微抿唇,突然笑了,“皇上,此事终不过是皇上的家事,臣一个外人,岂有资格议论,民间的父子都难免有吵架的时候,更何况皇家。如今三皇子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小小的错事,是罚是饶,皆看皇上您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想了。”
此话,也不过是在提醒老皇帝,如若将行刺一事闹大,那么二皇子一派的人必然不会放过彻底除掉东陵玦的机会,加上太子已废,未来皇位非东陵沉莫属。
可这并不是老皇帝想要看到的局面,一子独大,皇位便岌岌可危,他怎么可能容许此事发生,所以只能大事化小。
好在皇上遇刺一事还没有传扬出去,只要将昨晚知情的宫人都处理妥当,那三皇子,随便寻个由头,便能放了。
安离昇也并非想救东陵玦,不过是不希望秦桑自此怨恨上馨儿罢了,二来,他实在不怎么喜欢看到东陵沉春风得意的样子。
老皇帝闻言,凛凛神,似在认真思忖安离昇的话。
某人看他一眼,眸子忽然落在一旁的锦床上,萧瑾言静静躺在上面,看起来就好像没有了生气一般。
“皇上,瑾贵妃护驾有功,可一个柔弱女子,能逃过掖庭守卫的眼睛,只身隐藏在忆清宫内,这等本事,臣更为敬佩。”
他话音一落,便瞧见老皇帝的脸色突然一变,看向萧瑾言的眼神也变的怪异起来。
安离昇淡淡一笑,拂袖退下。
慕远道在外面等着,见他安然无恙地出来,甚是佩服。
“我说你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到底说了什么话,竟然就说服皇上了?”
安离昇笑得高深莫测,“你确定我同你说了,你会明白?”
慕远道:……
这话说的,是有多瞧不起他啊?
他撇撇嘴,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扳回一城,于是摸着鼻子道:“对了,那天宋小姐不是说,后宫不少妃子都收到了一模一样的威胁信吗,我查出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