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其余几人顿时愣住。
“喝酒?你忘了姓卫的说过什么了?军中禁酒!”
“就是,要是被他发现,免不了要打你几十军棍!”
这人闻言,顿了顿,嗤的一声笑出来,“我说,刚刚你们一个个还骂他骂得起劲儿,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呢,如今却想起他的军令来了,也太没种了吧?”
“谁说我们没种了,不就是一个禁酒令吗?老子乃堂堂副将,看谁敢打我!走走走,老子半个月没喝酒了,馋死我了。”旁边当即有人高喝出声。
旁边几人闻言,对视一眼,旋即似有了某种无言的约定一般,勾肩搭背地朝一顶宽敞的营帐走去。
很快,便有士兵端着几坛子酒进来。
几个人围坐桌前推杯换盏,一会儿聊聊西楚皇室的密事,打趣一番长公主带回来的东陵驸马,一会儿又旁若无人地骂骂卫炀,转眼间,地上已扔了六个空坛子。
半柱香的时辰后,一个副将醉意熏熏地起身去茅厕,帐外皆是巡逻的士兵,他无所顾忌地走到营帐后围,方站定身子,窸窸窣窣地脱着衣服,耳边却隐隐传来不清不楚的说话声。
“卫将军已经知道消息了?”
“嗯,属下已经告诉他了,将军果然没有带兵出城,把那群副将吓的气儿都不敢吭一声。公子果真料事如神,也多亏了卫将军跟咱们里应外合,我军粮草不足,只要卫将军不出兵,待我军抵达临城,运来足够的粮草后,足可一鼓作气,将西楚军一网打尽!”
“很好……事成之后,答应卫将军的事,让他尽可放心。”
……
之后那两人又说了什么,这副将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也顾不上解手,慌忙穿上衣服摇摇晃晃地向营帐跑去。
他离开后,于清凉的绿茵下缓缓走出两个人,他们身上皆穿着西楚士兵的盔甲,站在前头那人侧颜如画,玉质容华,满身都透着掩饰不住的贵气。
青峰站在后面,抬眸看安离昇一眼,凝声问:“公子,您说那伙人会上当吗?”
男人暗哑的声音淡淡响起,“会,离心已生,我们要做的,只是顺水推舟。”
青峰听着他笃定的语气,说不出缘由的,莫名就是信服。
公子说的不错,那几个副将对卫炀已经心生不满,那么方才他们说的那些话,这群人无论如何都会相信。
安离昇淡淡看着前方的营帐,眸中隐匿着一抹寒芒,“这个时候,卫炀应该还不知道,军中有人公然违抗了他的禁酒令吧?”
青峰一怔,下一瞬,眸子熠熠生辉。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离昇之后未再说话,青峰忍不住抬头看他,只见他漆黑犀利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望向南方,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整个人好似正处于某种情绪极度压抑的边缘,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青峰困顿不解,他不知道公子现在在想什么,他只清楚,公子好像十分迫切地想尽快打完这场仗。
如同安离昇所料,那名副将回到营帐后,见其他人还在喝,大步上前将桌子上的酒坛子推开,口中恨骂出声。
“你们还喝呢!东陵人都爬到我们头上耀武扬威了!”
其他人莫名一愣,也不知他发的这是什么火。
“你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这么大怒气?”
“就是,东陵大军都退了,怎么会爬到我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