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楚婧离开月亮城,而容妃恰巧病倒,众人会把幕后真凶往西楚婧身上猜,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谁都知道,这姑侄二人早已是面和心不和。
但这一结果,对东陵雪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一旦宫里的人有了错误的猜测对象,那便意味着,留给她的逃跑时间又多了。
东陵雪心底发笑,面上却仍旧维持着一副愤愤不平之色。
婉儿并未发现她的异样,接过蒲扇之后,继续专注地坐在药炉前煎药。
东陵雪眼睁睁看着婉儿将药倒进药罐中才离开,出了御药房,她并未去容妃的寝殿,而是直接回到自己寝宫。
若要顺利离开王廷,甚至是月亮城,需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盘缠和出王廷的令牌,一样都不能少。
她宫里有很多首饰,都是容妃大权在握之后赏下来的,不过这些东西必然是带不走的,目标太大,到了宫门口,会引起卫兵的怀疑。
东陵雪凝神盘算着,只往包袱里装了几张万两银票和一些衣服,至于出宫令牌,她这儿原本就有一块,倒是不必再费心思。
如今万事俱备,便只等夜幕降临了。
夜色能掩饰行踪,趁夜逃跑,她才不易被人发现。
她给容妃下的是毒药并不霸道,十个时辰之后才会毒发,到那时,她早已离开王廷,即便那安王爷当真查到她头上,也无处去寻她了。
东陵雪坐在软榻上耐心等待着,唇边时不时溢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容妃啊容妃,枉你聪明一世,恐怕到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我手上吧?
母妃,雪儿终于帮您报仇了……
另一厢,瑶儿端着药已经到了容妃寝宫,西楚洄端身坐在桌前,见她进来,目色微凝。
“煎药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
婉儿闻声摇头,“没有,除了永曦公主去找奴婢说了会儿话,之后再无人进过御药房了,奴婢一直都守在药炉前。”
西楚洄听罢,微微凛神,旋即拂袖示婉儿将药罐放到桌子上。
一旁等着验毒的小太监早已准备好银针,待婉儿把东西放下之后,便将细长的银针从罐口伸进去。停顿片刻,随后拿出来,见针头处无任何异色,颔首朝西楚洄点了下头。
西楚洄目色淡淡,平声道:“喂皇姐服药吧。”
“是。”
婉儿垂首领命,端起药罐将药汁从罐嘴缓缓倒进碗中,轻轻搅动了几下,待温度降下来之后,才端起碗缓缓行至床前。
彼时容妃依旧昏迷不醒,但不算毫无意识,起码婉儿喂药的时候,她还主动往下咽了。
半盏茶的时辰后,一碗药已喝尽,婉儿掏出绣帕轻轻擦了下容妃的嘴角,随后端着药碗转身退下。
西楚洄凝眉看着床榻上的女人,揉揉眉心,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眸子。
时间一点一点在煎熬的等待中流逝,天色很快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