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不过例行公事,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他们大多都不会禀明容妃。
先前有位大臣在朝上说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容妃那儿讨了一身嫌,被骂的可谓是狗血淋头下不来台,这事儿他们到现在可还记着呢。
容妃见朝中无人说话,摆摆手,便欲让礼官退朝。
不想礼官声音还未启,西楚洄突然扬声制止了。
“再等等。”
容妃目色一顿,皱眉朝他看过去,“皇弟有事要奏?”
西楚洄抿唇摇了摇头。
“那何以要阻拦礼官?”容妃凝神看他,语气骤然沉了几分。
他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如此反常?
西楚洄坐在椅子上,眉宇平静,声音温和,“既然朝中无事,皇姐何不妨在殿上再多坐一会儿。”
毕竟,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他最后一句话没有言明,心头不住叹息。
容妃不明就里,凛凛眉,正欲开口,眸光蓦然瞥向殿门口,脸色倏地一变。
“谁、谁让他们进来的!”
文武百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得浑身一抖,只有西楚洄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似早已预料到来人是谁。
文武百官瞧见容妃惊恐的目色,个个诧异地回过头,待看到那从殿外缓缓走进来的几人之后,面上齐齐一骇。
皇、皇上?!
那是他们的皇上吗?
以前摄政王和皇太后把持朝政时,西楚宇只是他们二人手中的傀儡,后来他无缘无故地在王廷内失踪,再到后来,高位上的主人便换成了容妃。
这么多年,他们身为臣子,从未将这个痴痴傻傻的小皇帝放进眼里过,可今日眼睁睁看着西楚宇目色凛然地从他们眼前走过,一时间,所有大臣都忘了反应。
容妃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西楚宇,指尖一颤,白着一张脸重重拍了下身前御案。
“来人,快来人,把他给孤带下去!”
西楚宇穿过大半个朝殿,最终在红毯铺就的石阶下站定,小小一个人站在那儿,若换成以往,便是他坐在高位之上,也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可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牢牢定格在他身上,仿佛他是什么凶禽猛兽一般。
“姑母,朕既然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您觉得,外面那些卫兵,还有可能听您调动吗?”
这番挑衅之意十足的话,哪会是从一个傻子口中说出来的。
容妃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你的病好了?!”
西楚宇眯眼淡笑,“托您的福,若非您当日将朕留在东陵为质,朕怕是到现在还在痴痴傻傻地度日。”
他话音一落,四周朝臣皆是一片哗然。
皇上、皇上方才说什么,大长公主将他留在东陵为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