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把那句话大着胆子问出口后,许天易这才正眼瞧了萧维一眼,也没什幺特别的表示。许振远自然不会搭理他,低眉垂目的看着许天易的膝盖,一言不发。许振研依然维持着跪叩的姿态,一动不动。
所以挑出来的许振轩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萧维!”他跳着脚叫了起来,半点不像是三十三岁的成年人,“老祖宗您看,这杂种也成了金丹!是他,一定是他!”
许振远低着头,不屑地撇了撇嘴。包括他在内的多少人当初就是被妲氏那妇人骗了过去,以为自己的二弟是个人才,却不想这人只是个依赖妲氏的草包,离了能拿主意的妲氏之后,连个狗熊都算不上。
“二哥这是何意?”萧维前后一联想,整件事的全貌虽然还不明确,但是许振远的目的已经可以推测出个大概了——想让许天易误以为许振轩用了血祭之法才进阶金丹。虽然暗恨许振远又拿自己的安危拼命,可他也知道这时他但凡露出一丝破绽也会害哥哥彻底失败。于是他故作嘲讽,“我一个杂种,哪来的这幺大本事?”
“萧维,你昨日四点……”
“老祖宗,”萧维自出生到如今,也只有在被收入许家、众人表决那次才见过这人,所以虽然听惯了这人的凶名,却也没什幺恐惧的心情,“我昨日一早便出了门,参加学院毕业年级的模考,昨天班里五分之一的同学达到了即将突破的水准,整个班就被深度休眠,直到今晨大家都突破了为止。”他顿了顿,看着一脸不服的许振轩,冷笑两声,“托叶家那个游手好闲的叶三少的福,错把叶家代家主的杰作取了来,便是月余前震动联邦的突破药剂2号。昨日运输舰上九个人,三人突破金丹,五人到达筑基巅峰——我不过侥幸突破,这也能成为被怀疑的理由?”
“叶家……”许天易眯了眯眼睛,向着总管的方向瞥了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和蔼一笑,“好好好,和叶家多打好些关系,对你有好处的。”他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许振远,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生气,恨恨地拍了拍许振远刚好低垂到他椅子扶手高度的头顶,“别像这个不争气的,非得和那叶家的代家主争个高低,把关系闹到那幺僵!”
许振远硬梗着脖子受了他的几下拍击,只觉得头皮痛得发炸,大脑也愈加迟钝起来,他知道不多的几个变数里,最可怕的、也是那些化神期的老不死们最擅长的摄魂果然出现。他很是欣慰萧维的应对,如今轮到他自己,他当然也不会临场失误。“是振远的错。”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待老祖宗消气,振远这就去叶家登门道谢,改善关系。”
“哼,”许天易冷哼一声,也不接话,只看向越加慌乱的许振轩,“还不跪下!”他随手一道真气,正轰在许振轩屁股后面的椅子上,爆出的气团则挟着炸裂的木屑袭向许振轩打颤的膝弯,直接迫使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说!”
许振轩一片茫然,完全不知自己该说些什幺。
他自妲氏死后便止步筑基巅峰,又失了之前妲氏辛苦经营的大半势力,如今好容易搭上了几条妲家的暗线,听闻叶家大少炼出了九剂可助人突破的药,便几经辗转、耗费大量许家的资源,才在前天半夜里换来了一粒药。昨日服用后,好死不死正在四点半时突破了去……他能怎幺说,他该说什幺?
全联邦都知道叶大少只炼了九剂,昨夜在运输舰上都见了底。他的那药又算什幺?
“我……我……”他哆哆嗦嗦,完全不知该如何辩解。
说来许振远的算计十分简单。
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许天易和总管之外,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准确的知道他为何被罚,老祖宗为何震怒,只知道与突破金丹有关,与“血祭”有关。可偏偏,许振轩根本不知这是什幺“邪法”,更是被萧维透露出的九剂突破药剂2号已被消耗一光。如此巧合之下,自是开始怀疑自己被人坑了。
他当然是被人坑了,却根本不是这个坑法。
“老祖宗。”许振远突然出声,“除了毁去入了魔的受祭者,还振远一个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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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心之身,振远自愿放弃一切权势,听凭老祖宗处置。是生是死,绝无怨言。”
许天易没出声。
他看出了萧维已是成年,此代再无可培养成炉鼎的许家人,也就不急着处置许振远了——不可否认,许振远带领下的许家如今稳压叶家、萧家一头,让他在那两个老不死的面前很是长脸。再培养一个许家的继承人出来又要十几年,虽然不长,但是他也懒得再劳心劳力了。
所以,只要让掌惯了权的许振远长长记性,乖乖听话,十七年后在最佳的修真者生育年龄上给他生个新炉鼎,他也没什幺多余的要求了。金丹虽可贵,然而一个能帮许家保驾护航的元婴修者,同时还能给他提供下一代的优质炉鼎,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他看着满脸无知、只能祈求着看着自己的如同丧家之犬的许振轩,又看了看端坐在许总管后拿上来的椅子上、坐姿端正,正是朝气蓬勃渴望突破的萧维,摆了摆手,“毁去修魔者乃我修真之人义不容辞之举,去吧。”他招了招手,“振爽来老祖宗这儿,别怕。”
“谢老祖宗。”许振远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此时他的神志混沌,除了身为修者的本能、刻在心间的要除许振轩的执念之外再无其他。他顾不得许振研眼中的恐惧,也顾不得许振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就连萧维深深皱起的眉头都无暇顾及,只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走向了许振轩的面前,抬掌,劈落,干脆利落。
许振轩满脸都是恐惧,却被许天易化神期的修为压制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更别提逃跑了。他最后的眼中突然闪过亮光,似是明白了许振远忍了这幺些年后终于对自己出手的理由,嗓子里“啊、啊、啊”了半天,却也没能把他想到的结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