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永安大街,两刻钟都用不上,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安国公府门前,李籍掀开车帘,恭敬地道:“小姐,到了,请下车吧。”
一张绝色精致的小脸探了出来,正是吕黛卿无疑,落风四人服侍着她踩着矮凳下了马车。
安国公府门前早已停放了各式各样华丽的马车,夫人小姐们聚集成群,衣香鬓影,莺声燕语不断。
也难怪,安国公府乃当今皇贵妃娘家,也就是备受皇上宠爱的二皇子敬王殿下拓跋溟楠的外家,太子自幼体弱多病,敬王殿下又能力出众,以后时局如何谁也说不准,因此现在都上赶着巴结,此次还是老太君的生辰,皇贵妃的生母,阵势如何能不大呢。
吴氏和吕瑞芳三人也在丫鬟的服侍下下了马车,站在吕黛卿的后头,吴氏乃继室,算不得正经王妃,况且吕长嬴并未将她写入皇家玉牒,皆因简仪亲王虽贵为亲王,却尚公主,公主薨了,他身为驸马扶正妾室,还是原本身份非常低微卑贱的妾室,是得不到皇室认可的。
吕黛卿乃御诏亲封姝敏郡主,身份自是贵不可言,是她平素少事才向吴氏行家礼,不然吴氏每次见她都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出席这种重大场合,吴氏等人当然没有资格与她一齐,只得跟在身后罢了。
吕瑞芳觉得深深的屈辱,每次出席这种宴会,她都要跟在吕黛卿的后头,她是身份高贵的郡主,而她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无甘紧要的人。
她如何能甘心!
吕黛卿带着落风四人,由着专人引导,到了后头老太君见客的荣华堂,女眷都被安排在这,前头的正厅则被安排用来让安国公会见男宾客。
刚拐过小路,在门口候着的一布衣小厮就眼尖看着了她,赶忙跪下行礼,高声喝道:“姝敏郡主到————”
吕黛卿刚好跨过门槛,里头哗啦啦跪下了一大片,只除了包括老太君在内的几个一品诰命抑或皇亲国戚不必动弹,其余品级不够或无品级的小姐们都正跪地齐声道:“参见郡主。”
吕黛卿抬手虚扶,柔声道:“不必多礼,都快请起。”接着便在落风四人服侍下来到厅前,盈盈一拜,“黛卿给外祖母请安,祝外祖母福寿安康,长乐无疆,这是黛卿的小小心意,还请外祖母收下。”说着回头示意落风,落风将一紫檀盒子奉上,被老太君身旁的丫头收下了。
老太君今年六十又六,面色红润,鬓边一丝黑发也无,精神矍铄,双眼精光闪现。
她绽开笑脸,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迭声道:“快起来快起来,亏的这份心啊,快抬头让外祖母瞧瞧。”因着她是拓跋溟楠的亲外祖母,吕黛卿又与拓跋溟楠是舅家表亲,随着他叫一声外祖也不为过。
吕黛卿闻言起身,缓缓抬头,众人见了,空气一阵凝滞。
“真真好样貌,小时我见你便都说你是个美人坯子,随了你母妃,如今看来,竟是你母妃也不及,出落的这般昳丽了。”老太君也是一惊,带着些慨叹的夸道。
众人纷纷点头,都说姝敏郡主堪为“汴京第一美人”,如今看来,怕是这等称号也配不上她了。
吕黛卿双颊微红,不好意思地道:“您谬赞了,黛卿蒲柳之姿禁不得这般夸耀。”
老太君假意瞪眼,“嗐”了声,“你若蒲柳之姿,可叫其他的姑娘怎么办,还入不得眼了?”
吕黛卿笑意晏晏,娇嗔道:“您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女儿娇态尽显,这般丽容怕无人能及,众人叹道。
老太君复又笑了,“行了行了逗你的,莫陪着我这老婆子了,你与月蓉带着小辈的去西厢玩耍吧,不然在这我看也都怪不自在的。”她口中的月蓉就是拓跋溟楠的王妃,冉月蓉,是冉丞相的嫡长女,几月前刚与拓跋溟楠完婚。
吕黛卿点头应是,转了头和冉月蓉与一众闺秀们在丫头的带领下到了西厢,吕瑞芳和吕钟惠姐妹自然也在内,吴氏则是留在了正厅。